真水之下,煌火尽灭,女魃亦终于恢复些许理智,看清靠上来的张岩,哀怨道:“应征,孤现在的样子可是狼狈?”张岩看了一眼蛇首,腹中措辞,终于说道:“天女魃大人正如轩辕黄帝歌中所颂,当真风华绝代”女魃脸色稍好,却又看到了张岩怀中执音,又自艾道:“呵……好一个风华绝代,若当真如此,缘何不是孤在你怀中?应征,你可知孤在此,等了你万年,当真是好一番苦等……”
这一问,却是将张岩问住了,他思索再三却是没想出个稳妥答案来。瞧见张岩面露苦色,说不出话来,女魃冷笑道:“呵,说什么风华绝代,还不是在骗孤,你与那轩辕老儿有何区别?需要孤时,好话说尽,不需要孤时,避如蛇蝎,孤终究还是败在你们的丑陋嘴脸下!”眼见女魃又激动起来,恐她再陷癫狂,张岩下意识说道:“天女魃大人,我在天外天曾见过轩辕……”却是被女魃打断:“哼,尽是些花言巧语,你当孤还会信吗?若真是如此,你让轩辕老儿亲自说与孤听!”
张岩又欲开口,却是蛇首阴恻道:“桀桀桀,煌火小儿,老夫有句公道话,你可愿听?”女魃似是不以为意,实为万念俱灰:“愿听如何,不愿听又如何,大圣连四小鬼都可调用,又怎会在乎孤所想……孤现在只不过是个被父所弃、被应征所弃、被眷属所弃的孤家寡人罢了”
玄蛇目光阴恻,笑容诡谲,言说道:“那老夫且问你,汝真为女妭乎?”女魃不加思索,应声道:“孤,天女魃也,感应天荒,煌火指尖缠,意念动处但见万物烬,弹指成灰不过言笑耳,若非女魃,孰能如此?”玄蛇吐信,复问道:“果如此?”女魃已显不耐,甩手道:“大圣蛇首冠奇谋诡智之名,怎会问出如此蠢笨的问题?”
蛇首又问:“桀桀桀,既如此,那老夫问你,可还记得逐鹿所在?”女魃傲然道:“自然!”又复问:“既如此,你可记得轩辕战蚩尤时你在何处?”女魃开口欲作答,却是没说出话来,瞳孔骤缩,显然已发现异常。瞧见女魃神色剧变,蛇首笑意诡谲,复有数问:“应龙力竭兵解时又在何处?轩辕封禅天地、定分四野时又在何处?”
又有言:“可是答不上来了?是忘了?还是说?……根本记不得了?”
尔后又问:“权且当时过境迁,煌火小儿记不得了,那老夫还有一惑。若老夫没看走眼的话,你这寝宫,藻光灵狱便是仿的若木之形。女魃生于赤水洲畔,以若木为寝殿在情理之中,可老夫想问的是,你可还记得若木外之景?赤水向何方奔流?宽几何?深几何?浪几何?两岸树植几何?可有奇葩争艳、小兽奔走、雀鸟竞飞?”
几问下去,女魃已心神动荡,情难自制,虽努力回忆,却根本想不起一丝一毫来,只剩本能挣扎:“不可能!孤……孤……孤乃天女魃!若非女魃,孤又是谁?孤就是天女魃!”
张岩亦是惊异非常,原以为眼前女魃是黄帝女魃阴魄堕于杳冥所化,却没想到真相不止如此……看向女娲的眼神不禁带上一抹同情。
蛇首又言:“天女魃?桀桀桀,可轩辕诞于赤水洲畔的女儿,其名该是赤水女子献才是~天女魃?分明是你自己的名字才是!”
又火上浇油道:“你所忆,非轩辕之于女子献、应龙之于女魃之情爱,而是世人避若蛇蝎、万年守望的求不得!你是女魃不假,却非赤水女子献,而是诞于其怨仇离恨的新女魃,恰好继承了女子献天荒神力与孤独终老之苦、万年守望之哀、世人背弃之痛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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