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如张岩所料,天女魃是女魃,却又非女魃,真正的女魃或已消寂于古往今来中,眼前女魃只是继承了传说中女魃神力,却被困在女魃怨仇离恨中不得解脱的新女魃。也难怪其暴戾刚烈,只因她本就是怨灵之身。
忽的异变突生,女魃身上煌火又蔓延开来,张岩刚欲施救,却被真武大圣拉开,蛇首吐信道:“小子,好好看着就好”
张岩只得站在外围看着女魃被自身煌火焚烧,却未焚尽。煌火燃了片刻,便已灭掉,嘶嘶声中女娲躯体龟裂,有白烟冒出,一副枯槁焦尸状。张岩不明所以,刚想请教,却又听到异象,连忙看去。
只见女魃焦尸从天灵裂开一道缝来,一双白嫩素手裹着黏涎探出,从内撕裂,若女子分娩样,渐渐脱出。脱出后,女子瞥了一眼张岩他们,又瞥了一眼已若焦炭贴在地上的皮囊,弹指射出一道煌火烧了个干净,随后理了理身上衣服,朝张岩他们踱来。
走到近前,无视张岩目瞪口呆之相,对着真武大圣施然一礼:“见过真武大圣!”真武大圣却是一副就该如此表情,理所当然地回应道:“可是冷静下来了?”
女子相貌上与天女魃一般无二,指尖煌火、额有犄角,却是青瞳、青衣,表情不似天女魃那般暴戾凶煞,一举一动尽在优雅之中。可不知是不是错觉,明明近在眼前,张岩却觉得她在千里之外,温和相下藏尽生人勿近之感。
天女魃又朝张岩一礼,解下腰间莫愁铃,悬在张岩眼前说道:“既你无意与孤相守,那便将这莫愁铃收回,孤可当从未见过你”张岩下意识去接,却是被蛇首一舌头打回,言说道:“不至于如此薄情寡义,不若……”
女子温和口吻,言辞却是拒绝:“大圣,尘世污秽不堪,万灵恶性难除,有何值得看清的?”蛇首不以为意,说道:“老夫知你过往,也不想劝你”咬住张岩衣领,将他丢到天女魃面前,戏谑道:“这小子为禹王后裔,说起来他还得叫你一声姥姥,老夫以为,对后辈不必如此苛责,不若给他一个机会,你也好看清一切不是?到那时,你再有决断,老夫绝不干预”
天女魃闻言,表情怅然,目光转向归来的四小鬼,见他们一脸期冀相,思索良久,这才开口:“既有大圣作保,那孤便信你这后人一次,只要你带着孤的躯壳,穿越荒芜北海,从现世来到此地,那孤便相信你天地间尚有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