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完了?”她五指一收,光网骤然收紧。
啪。
黑丝尽数断裂,残魂湮灭,只留下那具空壳般的躯体轰然倒地,转眼化作灰烬,被风吹散。
我蹲下身,用扇子拨了拨灰堆。
最底下,有一小块焦黑的碎片,形状扭曲,隐约能看出是个“孝”字的残角。
我捏起来看了看,扔了。
“又是那块功德碑的渣。”我说,“死了还不安分。”
寒星站在我旁边,喘了口气:“它说的……会不会是真的?真有三百多人要来?”
“当然。”我站起来,掸了掸袖子,“这种时候,谁不想来看看‘即将陨落’的楚昭长什么样?说不定还能捡个漏,拿走点秘传功法。”
“那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我打开折扇,慢条斯理扇了两下,“让他们来呗。”
她愣了愣:“就这么等着?”
“不然呢?”我斜她一眼,“你还想一个个去抓?三百多人,跑得比兔子还快,追到明年也追不完。”
“可他们要是真散播谣言,动摇人心……”
“动摇?”我笑了,“玄冥阁的人,哪个不是被世界踹出来才来的?他们不信天道,不信宗门,不信师父,甚至不信自己爹娘——但他们信一件事。”
“什么?”
“信我能带他们活下去。”
我转身往主殿走,脚步不急不缓。
“只要我还站着,谁敢说我要倒?”
寒星跟上来,低声问:“那……刚才那个祭坛的事,您怎么想?”
我脚步顿了顿。
河底那座刻着火焰纹的青铜祭坛,和她新契图案一模一样。还有那句刻出来的血字——“镇渊灵归位,血契启封之日——即渊灭之时。”
这些事不能细想。
一想,就会发现太多不对劲的地方。
比如这个契约,真的只是我随手立的吗?
比如寒星,她到底是谁选中的?
但我没回答她的问题。
“现在想这些没用。”我说,“眼下最要紧的,是让某些躲在暗处的家伙明白——”
我停下,回头看了眼那堆还未吹尽的灰烬。
“别拿死虫子来试探我的耐心。”
话音刚落,星盘突然嗡了一声,飘到我们头顶,篆文一闪,跳出一行弹幕:
**“检测到异常信号源:距离玄冥阁东南三十里,移动中,数量约十七,携带‘孝’字烙印。”**
我眯起眼。
“来得还挺快。”
寒星握紧了腰间的星盘戟:“要我去拦吗?”
“不用。”我摇头,“让他们进来。”
“啊?”
“既然想看我倒下。”我唇角一扬,“那就让他们亲眼看看——是谁先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