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漏洞之躯,不容共载。”一个沙哑的声音在船上回荡,“此舟只承一人之命。”
我眼皮都没眨。
反手一脚踹在舵盘上:“谁准你分主次了?这船签的是千年奴契,不是单程票!”
船体一顿,像是程序死机。
我一把抓住寒星手腕,将她血契印记按在中央符文上:“她是我定的‘镇渊’,你说谁不算?”
空气安静了一瞬。
然后,龙头缓缓重塑。不再是单一面孔,而是两个人影并肩而立——我执扇冷笑,她持戟而立,雕工粗糙却气势逼人。
龙吟再起,比之前更响。
百丈巨舟彻底离地,撕开云层,直冲三界交界处。脚下冥河翻滚如沸,头顶星轨错位,整片天空都被我们撞出涟漪。
老怪瘫坐在船头,望着下方越来越小的镇渊门,喃喃道:“……这船疯了。”
“不是疯。”我站在船首,衣袍猎猎,“是终于醒了。”
寒星站在我身侧,气息还有些不稳,但已经能稳稳站着。她低头看了眼自己手心的血痕,又抬头看我:“主人,接下来去哪儿?”
“去有人不想让我们去的地方。”我眯眼望向前方混沌虚空,“既然他们怕我存在,那就让他们亲眼看看,这个‘不存在的人’能走到多远。”
她笑了下,没说话,只是把戟握得更紧。
船行至半空,忽然一阵剧烈晃动。
不是风浪,也不是空间排斥。而是舟体内部传来某种异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船舱深处苏醒。原本平稳的金鳞开始无序闪烁,甲板缝隙渗出一丝幽蓝火光。
老怪猛地坐直:“不对劲……这是……残页的气息?”
我神色不变,心里却咯噔一下。
那块写着“楚昭此人,本不存在”的羊皮卷,明明还在玄冥阁藏着,怎么会出现在船上?
除非……
它早就跟着我们上了船。
寒星也察觉到了异常,她弯腰贴在甲板上听了听,脸色微变:“底下……有人说话。”
“不是人。”我沉声说,“是字在掉。”
话音刚落,船舱地板轰然炸开。
一块巴掌大的羊皮卷飞了出来,边角燃着幽蓝火焰,上面的文字扭动如活物。一个嘶哑的声音从纸里传出:
“令主已现,归真协议启动倒计时——”
我抬手就想把它拍下去。
可下一秒,那残页突然转向寒星,文字疯狂剥落,最后只剩下三个字:
“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