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还在吹,但我不动。
手还举着,渊平印没散。规则线缠在手臂上,像活的藤蔓,一寸寸往骨头里钻。天名牌悬在头顶,楚昭的名字稳得像是从一开始就该在那里。河底碑也沉了,字刻得深,尤其是最后一行,“彼岸花开时,鬼差打哈欠”,看得人想笑又不敢笑。
可我知道,还差一点。
残页还没走完。
那片巴掌大的羊皮卷,边角烧着幽蓝火苗,一直浮在半空,离我三尺远。它没说话,也不掉字了,像是耗尽了力气,又像是在等什么。三千年来它东躲西藏,被撕、被烧、被吞、被抢,就为了保住那一句“楚昭此人,本不存在”。现在三界归一,它反倒安静了。
我盯着它,没催。
它忽然抖了一下。
不是风吹的,是它自己颤。接着,边缘的火焰开始剥落,不是灰,是一粒粒光点,细小得几乎看不见,可一出现,整个高台的空气都凝住了。那些光点飘起来,不散,也不落,围着我缓缓转圈,像是在确认什么。
第一条规则突然在我脑子里响了一声:“漏洞可补,不可滥。”
我差点笑出来。
这家伙到死都在给自己加戏。
光点越聚越多,残页本身开始变薄,像一张纸被水泡透,字迹模糊,蚯蚓般的文字缩回纸里,再也不挣扎。它快没了。
我知道它在怕什么——它怕自己消散后,那段真相也会跟着消失。可它不明白,有些东西一旦掀开,就再也盖不回去。就像楚昭的名字已经挂在天上,谁也不能说他没来过。
我左手依旧指着天名牌,右手却慢慢松开了对地脉的压制。
锁骨下的印记猛地一烫,像是有根针扎进去。规则线在手臂上蜿蜒,时而紧绷如弦,时而舒缓如溪,不断深入骨髓,似要将新的秩序镌刻进每一寸血肉。 它们认得路,一条条钻进皮肤,渗进血契旧痕的位置。没有痛,反而有点痒,像小时候他用折扇敲我脑袋,一边骂“狗崽子”一边塞给我一块糖。
残页最后抖了一次。
整张纸化成一片光雾,炸开瞬间,我听见一个声音——
“蠢货。”
两个字,清清楚楚,带着熟悉的冷笑,像是从耳边冒出来的。
然后,一切归静。
光点全进了我身体,锁骨下的纹路微微搏动,像有了心跳。耳后的朱砂痣开始发烫,颜色一点点变,从紫金转深,再转亮,最后定在一种说不出的色泽上,像是熔化的星子浇进皮肉,又凉又烫。
我闭了下眼。
再睁开时,风更大了,吹得衣袂翻飞,可我还是没动。渊平印还结着,双臂僵得发酸,但我不能放。规则网刚稳,我就是轴心,一松手,说不定又要晃。
可就在这时候,左手指尖又痒了一下。
不是光点,也不是幻觉。这一次,是有人在写字。
我偏头看去,空无一物,可皮肤上的触感清晰得很,一笔一划,写着:
“守好了。”
我喉咙动了动,没出声。
它又写:“别让星盘再死机。”
我忍不住哼了一声:“它昨天弹幕刷‘血亏’,是你自己写的冷笑话太多,系统过载。”
指尖顿了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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