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继续写:“你倒是记得清楚。”
我咬了下牙:“我记性一直好,只是你总当我傻。”
它没回。
片刻后,右手指尖也开始痒,这次写得慢,像是故意拖节奏:
“嗯。”
就一个字,可我偏偏觉得他在笑。
我低声道:“你要是真有空,就把冥河老怪欠你的账单清了,他上个月偷喝你藏的桂花酿,我都看见了。”
指尖停住。
过了几秒,它回:“让他喝。反正我也尝不到了。”
我胸口忽然闷了一下。
不是痛,也不是难过,就是那种……明明知道他在,却又抓不住的感觉。像小时候他把我丢在玄冥阁门口,说“自己爬上来”,结果我在台阶上摔了七次,最后一次终于站稳,抬头看见他靠在门框上,折扇半遮脸,眼里带笑。
那时候我以为他在嫌弃我。
后来才知道,他在等我。
指尖又动了。
这次写的是:“好好守规。”
我盯着那几个字消失在皮肤上,低声说:“那你看着我守。”
它没再写。
风忽然停了。
不是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而是天地真的静了一瞬。云层里的十三条规则缓缓旋转,每一个字都由无数生灵的虚影组成,像是活的。它们不再只是刻在天上,而是成了天的一部分。
远处,玄冥阁顶的旗子哗啦一声全展开了。三条新规在黑底上闪着银光,尤其是第三条,“骂人不准带亲属称谓”,亮得离谱。
我差点想笑。
这家伙,连死后都要管规矩执行到位。
残页的存在始终像根刺,悬在我与三界平衡之间。它浮在半空,火焰剥落成光点,围绕我旋转,似在等待某个未知的答案。
规则还在运转,三界还在融合,万千虚影还在低呼“遵令”,可这一刻,我好像听见了折扇敲膝盖的声音,还有那句常挂在嘴边的冷笑:“天道算命?它自己都算不准耳鸣那会儿的因果。”现在轮到我了。我不算命,我改规则。手臂依旧举着,渊平印没散,金光从耳后蔓延到眉心,像是戴了看不见的冠。我能感觉到,三界之间的缝隙彻底闭合了,不是靠暴力压制,是靠一种新的平衡——以我为轴,以新规为网,以楚昭留下的所有漏洞为锚点。风终于吹起来了。红绳扬起一截,扫过下巴。
我开口,声音不大,却穿透所有低语:
“从今天起——”
指尖忽然又痒了一下。
这次写的是:
“别改我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