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寒星浑身一震。
她没睁眼,可整个人像是突然沉了下去,仿佛脚下地板变成了水面。她的呼吸变得极浅,胸口几乎不动,唯有指尖微微张开,像是在抓什么东西。
我知道,她的神识已经触到了冥河岸边。
但这还不够。
冥河不会接纳一个“想借用它力量”的人,它只认一种——“本就属于它”的人。
我抬手,将最后一丝规则之力注入她后颈命门穴。这不是引导,是“伪造身份”。
就像往系统里插个假u盾,骗过验证程序。
刹那间,她体内灵力猛然倒卷,血契纹路由蓝转紫,又从紫泛金,最后定格为一种近乎透明的银白色。与此同时,玄冥阁四周的空气开始凝滞,连时间都像被拉长。
远处,一朵彼岸花终于完全绽放。
花瓣全开的瞬间,忽然齐刷刷转向深渊方向,如同朝拜。
寒星睁开眼。
她的眼神变了。不是凶,也不是厉,而是一种……深不见底的静。就像井口望不见底的那种黑,你知道下面有东西,但它不动,也不响。
“你看见了什么?”我问。
她嘴唇动了动:“一条河。”
“然后呢?”
“河底有眼睛。”她说,“很多,都在看我。”
我点头。正常。第一次接触冥河真意的人,都会看到“注视”。那是历代摆渡人、溺亡者、被封印的罪魂留下的集体意识烙印。
“你怎么办?”
她沉默两秒,忽然笑了:“我说,看够了吗?要看就付钱。”
我一愣。
下一瞬,整个玄冥阁轻轻震了一下。
像是某种古老的存在,真的……笑了一下。
寒星踉跄半步,我伸手扶住她肩膀。她额头全是冷汗,但眼神清亮,血契的光已退回到锁骨下方,温顺地流转着,像一条安睡的小蛇。
“恭喜。”我说,“你刚跟冥河签了第一份口头协议。”
“啥意思?”
“意思是,它暂时不把你当外人了。”我松开手,“不过别得意,这才哪到哪。真正的麻烦是——”
话没说完,她突然抬头。
我也感觉到了。
一股极其细微的牵引力,从深渊底部升起,不针对我,直冲她而来。像是有人在河底轻轻拉了根线,另一头系在她心口。
她皱眉:“它……要我去?”
我盯着深渊方向,没回答。
这一刻,我忽然想起残页昨晚闪过的那行弹窗警告:**他要借刀杀天命。**
原来不是比喻。
他是真打算找一把“刀”。
而刀,正在我眼前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