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被水面弹开的瞬间,一股寒意顺着经脉往上爬,像是整条河都在拒绝我碰它。
那行字还在水里晃,**“检测到未知权限接入,来源:天律殿旧址。”**
寒星站在我前头,背影挺得笔直,像根插进冥河的钉子。她没回头,但我知道她在等——等我说句话,做点什么,或者干脆认了那串字代表的意义:有人比我更早动过天命。
可我不信。
三千年来,我改过的规则够多,烧过的天命簿也够狠。若真有另一个“我”在背后写代码,那漏洞手册早该报警了。它不会只写一句轻飘飘的“检测到”,而是直接炸我脑子。
所以我笑了。
“谁让你登录了?”我收手,后退半步,折扇在掌心转了个圈,“系统没授权,就别蹭我家wi-fi。”
寒星肩膀抖了一下,不知道是笑还是累的。
我抬手,轻轻敲了三下扇骨。
第一下,响在虚空,对应雷劫第十三道卡顿的频率。
第二下,落在眉心,唤醒异瞳深处沉睡的权限密钥。
第三下,不落任何地方,只是个节奏——我和自己定的暗号:**这次,由我终结。**
不是修复,不是压制,是彻底格式化。
折扇一展,最后一道未启用的权限从扇面剥离,化作一道银线,直坠河底封印。这不是《天命漏洞手册》里的内容,而是我三年前偷偷藏进去的后门程序——专治“自以为还能复活”的老古董。
冥河猛地一震。
原本平静的水面像被无形巨手攥紧,层层压缩成柱状,将符环包裹其中。那点残存的电光开始剧烈抽搐,像是信号断连前最后的挣扎。紧接着,一声极细微的“咔”响传入耳中,仿佛某种古老的认证机制被强制注销。
符环裂了。
不是炸开,也不是融化,就是突然没了。灰都不剩,像是从未存在过。
天劫的最后一丝意识,终于彻底断线。
风还是没起,焦土上的灰烬依旧贴着地面趴着,连那只乌鸦都没敢回来。整个战场安静得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只有我脚下的水波,还一圈圈往外荡。
寒星站在原地没动,呼吸比刚才稳了些,但膝盖还是弯着,没完全站起来。她这副样子,跟当年第一次用星盘召唤冥河时一模一样——拼了命把招式打完,然后等着我骂她蠢。
我没骂。
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下。
琉璃镜映出她的脸,汗湿的刘海贴在额角,血契纹路还在微微发烫,像是刚跑完一场生死局。她抬眼看向我,目光里没有求证,也没有委屈,只有一股子倔劲儿,硬生生扛着疲惫不肯倒。
“你不是说……”她声音有点哑,“不会让我白信你?”
我盯着她看了两秒,忽然伸手,用扇尖挑起她下巴。
“三年前不让你碰星盘,是因为那时你连冥河都听不懂。”我说,“两年前说你脑子不够用,是真的。上个月说你是充电宝,也没错——毕竟你现在还在给我续命。”
她皱眉,明显要炸。
我话锋一转:“但现在,你不仅能听懂冥河,还能替我下令。甚至敢在我面前站第一个。这就不是充电宝了。”
她愣住。
“这是主机。”我收回扇子,站起身,向后退了一步,“虽然破了点,吵了点,偶尔死机还得拍两下,但——能开机就行。”
她嘴角动了动,想笑又忍着。
我左手抬起,缓缓摘下遮眼的琉璃镜,露出那只看过三千次天命崩塌的异瞳。它现在不闪红光,也不发烫,就跟普通人的眼睛一样,只是更深,更冷,像一口挖穿地脉的井。
“以前我不让你碰这些,是怕你懂了之后,会跟我一样疯。”我说,“现在你懂了,也疯了。那就别退回去装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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