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变得很干净,像洗过的玻璃。
“原来不是我看穿了规则,”我低声说,“是我本身就是规则的破口。”
寒星没接话。
但她笑了,笑得有点傻,又有点骄傲,像狗崽子捡到了主人丢的骨头,明明硌牙还得拼命啃。
残页还没完。
它停在半空,最后一行字反复闪烁:“楚昭此人,本不存在”。
像是在等一个回应。
我伸出手,指尖碰上那行字。
它抖了一下,像怕被推开。
“你说得对。”我开口,声音平得不像自己的,“我不该存在。”
空气凝住了。
寒星屏住呼吸。
残页的火光暗了一瞬。
我顿了顿,掌心燃起血誓灵印,幽蓝火焰温柔地裹住那行字。
“但正因为我不该存在,所以我能决定什么叫‘应该’。”
话落刹那,残页彻底消融。
化作一道银线,顺着我指尖窜上天灵,钻进识海。
整艘渡魂舟剧烈一震。
船身发出低沉嗡鸣,像是老机器重新启动。掉落的魂币上,“666”字样悄然褪去,浮现出三个扭曲的符号:“Σ-01”。
寒星踉跄了一下,扶住船舷才站稳。
我坐在地上,背靠着船头龙头雕刻——那张因画符手抖刻出来的脸,此刻似乎眯了下眼,像是在点头。
银光从我天灵盖往下蔓延,流过四肢百骸,最后沉入心口。
不是痛,也不是爽,是一种“完整”的感觉。
就像一台运行了三千年的旧电脑,突然换上了新内核。
我不再是漏洞的利用者。
我是漏洞本身,也是补丁。
是错误,也是修正。
是不该存在的存在。
船继续往前走,水下的光越来越亮,照得舱底泛青。
寒星蹲下来,坐到我旁边,肩膀挨着我。
“主子,”她忽然问,“你现在还能看见漏洞吗?”
我转头看她。
她眼睛亮得离谱,像是装了整个星核。
我笑了笑,没回答。
抬手一指前方黑暗。
那里,水波荡漾,隐约浮出一道门影。
不是石门,也不是阵法,更像是一块被撕开后又勉强缝合的布,边缘还挂着丝线般的光絮。
我知道那是哪儿。
新三界的入口。
也是旧规则的最后一道裂口。
寒星顺着我手指望去,呼吸一滞。
“你要进去?”她问。
我站起身,拍了拍衣袖。
船头风大了些,吹乱了她的红绳。
我看了她一眼,嘴唇动了动,刚要说话——
她的瞳孔突然金光暴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