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懂了第一句:**“楚昭此人,本不存在。”**
后面还有字,但我没来得及看完。
寒星站在我身后,喘得厉害,忽然开口:“这东西……刚才在梦里也出现过。”
我回头:“你说什么?”
“我梦见你死了,躺在一堆碎纸里。”她声音很轻,“那些纸上全是你的名字,可每写一次,就烧一次。你说……你是补丁。”
我心里一沉。
她不该看到这个。
这不代表她看到了真相,而是说明记忆霾不止是幻术,它还能挖出潜意识里藏的东西。她一个半妖,怎么可能知道“补丁”这种说法?
除非……
血契不只是连接灵魂,还在帮我封印某些不该泄露的记忆。
我捏紧了那张残页,站起身:“这事别再提了。”
“可你——”
“我说别提了。”我打断她,语气比刚才重,“你现在脑子不清醒,看到什么都别信。”
她闭嘴了,但眼神没变。
不是害怕,也不是委屈,是一种我读不懂的坚持。
风忽然吹了一下。
灵珠台本不该有风,这里连空气都是死的。
可这片刻,那张残页在我手里轻轻抖了抖,第二行字缓缓浮现:**“补天地之缺,填因果之隙,以身为引,终将自毁。”**
我盯着那行字,没动。
寒星忽然上前一步,伸手想碰那纸。
“别碰!”我侧身挡住她。
她顿住,看着我:“你怕什么?”
“我不怕。”我冷冷道,“我是怕你又看见不该看的。”
“可我已经看见了。”她声音不高,却一字一顿,“你每次说‘没事’的时候,左手都会摸扇柄。刚才你摸了三次。”
我手一顿。
我没意识到。
她继续说:“你也不是真的不在乎生死。你只是不想让我担心。”
我转头看她,想骂她多管闲事,想说她太蠢太较真,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
因为她说对了。
我确实怕。
不是怕死,是怕有人因为我活着,反而活得更苦。
尤其是她。
我低头看着手里的残页,第三行字正在浮现——
“若补丁生情,则规则崩。”
最后一个字刚成形,地面忽然剧烈震动。
不是从底下传来的那种震,是从四面八方同时压过来的挤压感,像是整个空间都在收缩。我立刻把残页塞进袖中,反手将寒星往身后拉。
“站稳!”
她刚扶住石柱,头顶的天空就开始扭曲。
不是裂开,不是塌陷,而是像水面被搅动一样,泛起一圈圈波纹。那些波纹所过之处,空气发出细微的“噼啪”声,像是什么东西正在被强行挤进这个世界。
我眯起眼。
这不是自然现象。
是有东西,正试图穿过三界缝隙,降临此处。
寒星靠在我背后,呼吸急促:“又要打?”
“不一定。”我盯着那片扭曲的中心,“可能是来看热闹的。”
“谁?”
“不知道。”我握紧折扇,“但肯定不是来送礼的。”
她沉默两秒,忽然低声说:“那你刚才……有没有听见那个声音?”
“什么声音?”
“在纸浮现的时候。”她皱眉,“像是有人在哭,又像是……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