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着自己锁骨下的契约纹路:“它又热了,比刚才还烫。”
我皱眉低头。
那纹路不仅发烫,还在缓慢移动,像是有什么东西顺着血脉往心脏爬。
不对劲。
这不是单纯的反噬,更像是……被什么东西标记了。
我抬手按住她手腕,异瞳微闪。琉璃镜视野中,一道极淡的黑线正从她皮肤下游走,源头指向湖心——那地方,正是刚才青铜匣升起的位置。
“糟了。”我沉声,“碎片上有追踪咒。”
寒星脸色一变:“那你还不扔了它?”
“不能扔。”我收紧袖口,“它已经是‘已激活状态’,丢出去反而会引爆连锁反应,把整个魔域的守卫机制都引过来。”
她急了:“那怎么办?总不能让它一直跟着我们吧?”
“不。”我眯眼看向雾中路径,“我们可以把它……转嫁出去。”
她一愣:“啥意思?”
“意思就是。”我往前走,“找个替罪羊。”
她快步跟上:“可这儿除了咱俩,连个鬼影都没有啊。”
“不一定。”我抬起折扇,指向远处一根断裂的石柱,“你看那柱子底下,是不是躺着个东西?”
她顺眼看去,揉了揉眼:“好像是……一块破布?还是张皮?”
“过去看看。”我说,“说不定是个现成的容器。”
我们走近那根石柱,果真发现地上蜷着一团灰褐色的东西,像是兽皮又像旧袍,表面布满裂痕,但摸上去有种诡异的韧性。
寒星蹲下想碰,我拦住她:“别用手。”
她缩回手:“这玩意儿有问题?”
“有问题的不是它。”我从袖中取出一片指甲盖大小的残页碎片,轻轻放在那团东西上,“是有东西一直用它当壳。”
残页刚落,那团灰皮猛地抽搐了一下,像是被电流击中。
紧接着,一股黑气从皮下窜出,直扑我面门!
我早有准备,折扇一展,扇骨划过空中,正好卡住那道黑气的“咽喉”。
“想跑?”我冷笑,“你寄生在这儿多久了,专等路过修士吸取灵力?”
黑气剧烈挣扎,发出嘶哑低吼:“放开我!我不属于这里!我是被放逐的执律使残魂!”
“哦?”我挑眉,“那你倒是挺倒霉,撞上我这个专治各种不服的。”
寒星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主人,这玩意儿还能说话?”
“能说话的多了。”我把扇子往前一送,“比如你现在,再不说实话,我就把你塞进冥河老怪的茶壶里泡三天。”
黑气颤抖了一下:“我说!我说!那碎片上的咒印……是‘归墟引’,只要带着它走,就会不断吸引魔域深处的清理者!你们逃不掉的!”
我笑了:“逃?谁说我们要逃了?”
扇子猛然合拢,咔的一声,黑气当场炸散。
那团灰皮也瞬间化为飞灰,只剩下一缕青烟袅袅上升。
我转身:“走。”
寒星赶紧跟上:“主人,你刚才是不是把它……杀了?”
“没杀。”我摇扇,“是格式化了。”
她一脸懵:“啥叫格式化?”
“就是让它忘了自己是谁。”我淡淡道,“有时候,最狠的惩罚不是死,是彻底消失。”
我们踏入雾中。
小径两侧的石柱越来越多,排列方式却越来越乱,有些甚至倒插在地上,像是被人强行扭曲过规则。
寒星忽然低声问:“主人,你说这‘天命卷’到底写了啥?为啥天道这么怕它被拿走?”
我没回答。
因为袖中的碎片,正在发烫。
而且,它烫的方式很奇怪——不是均匀发热,而是按照某种节奏,一下,一下,像心跳。
或者,像在传递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