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没开。
星盘还在闪那句“开门的人,必须是错的”,跟个中二病发作似的。我盯着它看了三秒,把它塞回怀里,转身就走。
寒星愣了一下才跟上来:“主人,咱们不试了?”
“试什么?拿头去撞?”我脚步没停,“谁告诉你门一定要从前面进?脑子长着不是为了好看。”
她挠了挠头:“可……这山看着也不太好爬啊。”
我抬眼看了看眼前这座魔山。岩层扭曲得像被人捏过的面团,裂缝里不断渗出黑雾,一缕缕往上飘,碰到半空就没了影。地面踩上去软硬不均,有些地方像是凝固的焦油,有些又脆得像烧过的纸。
这种地方,灵识放出去等于自找麻烦。刚探出一丝,就被那黑雾缠住,反手往你脑子里钻。普通人撑不过两个呼吸就得疯。
但我早就不靠灵识赶路了。
折扇在指尖转了个圈,我轻轻点向最近的一道裂纹。黑雾猛地一缩,往后退了半寸——第七息回缩,老规矩。
“跟紧点。”我说,“别用灵力护体,省着点血。”
寒星哦了一声,乖乖收了光罩。她倒是听话,虽然蠢,但关键时刻不添乱。
我们贴着山壁走,脚下避开那些泛着油光的凹陷。越往高处,空气越沉,呼吸都带着股铁锈味。寒星开始喘得有点重,锁骨下的衣料微微发烫。
我知道那是血契在反应。
“往左。”我随口道,“再走五步,蹲下。”
她照做。刚弯腰,头顶一道黑雾突然加速掠过,擦着她的发梢飞过去。要是刚才还站着,现在脑袋已经被穿了个洞。
“谢、谢谢主人!”她抹了把汗。
“不用谢。”我冷笑,“是你自己命大,碰巧听令。”
她嘿嘿笑了两声,也不生气。这丫头就这样,骂她狗崽子她还能乐出花来。
山路越来越窄,岩层交错成天然的迷宫。抬头看不见天,四周静得只能听见彼此的脚步声和偶尔传来的低鸣——像是地底有什么东西在翻身。
寒星忽然停下。
“怎么?”我问。
她没答话,闭上眼,手指按在锁骨下方。片刻后,她睁开眼,瞳孔已经泛起淡淡的金色。
“那边。”她指向一处焦黑色的岩石堆,“有东西在‘喘’。”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那块岩壁表面完整,毫无缝隙,安静得和其他石头没两样。
但我没急着否定。
走近几步,眯眼细看。果然,那片岩石正以极缓慢的频率起伏,间隔大约七息一次,像某种巨大生物的心跳。
我抬手拦住寒星:“别碰。假的。”
她眨眨眼:“假的?”
“伪心脉。”我说,“用来骗感知强的家伙往死路上冲。你要是摸上去,整面墙都会塌下来把你埋了。”
她缩回手,吐了吐舌头。
可就在这时,她忽然偏了偏头,手指改了个方向:“等等……不是那儿,是这儿!偏下三寸!”
我顺着她新指的位置看去。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几缕几乎看不见的银灰色气息,从岩石接缝中缓缓逸出,淡得像晨雾。
普通人根本看不到。
但半妖之瞳能。
我沉默了一瞬,折扇轻轻敲了敲掌心。
“蠢狗崽子。”我说,“这次还真让你撞对了。”
她眼睛一下子亮了:“真的?!”
“闭嘴。”我打断她,“得意什么?不过是鼻子比别人灵点罢了。”
嘴上这么说,我心里清楚——这气息不对劲。它不带攻击性,也不扰神识,反而有种奇异的稳定感,像是某种规则的核心在轻微震荡。
我从袖中取出一块玉牌。这玩意儿是早年从天命卷残页上拓下来的印记载体,曾经沾过碎片的气息。
我把玉牌放在那缕银灰气飘过的地方。
几息之后,玉牌表面浮现出极其细微的纹路,呈螺旋状蔓延开来。那波动频率,和星盘中心的血契印记完全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