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抽出折扇,横在自己掌心一划,精血滴落,正好砸在藤蔓连接处。
血一沾,藤身剧震,发出尖锐的啸叫,像是被烫到了。
有效。
我咬牙继续割,血顺着扇骨流进寒星伤口,同时低喝:“听着,蠢货,你要忠,也得挑时候忠。现在给我闭嘴,等我收拾完这破藤,再骂你不迟。”
她没回应,但身体不再挣扎,只是颤抖。
冥河水混着我的血,在她体内形成压制网。藤蔓开始退缩,试图逆流回她心脉深处藏匿。
想得美。
我左手结印封住她经络出口,右手扇骨点她七处要穴,逼它无路可逃。最后一击,我把折扇狠狠拍在她锁骨上,扇面爆开一团幽蓝火光。
“封!”
寒星仰头大叫,整个岩台都跟着震了一下。
藤蔓终于从她体内抽离,化作一条黑烟腾空而起,盘旋一圈,竟朝我面门扑来。
我站着没动。
它飞到半途,突然僵住,然后——
炸了。
不是爆炸,是碎了,像玻璃一样片片剥落,最后只剩下一粒芝麻大的黑点,啪嗒掉在她肩头,滚了两下,不动了。
我蹲下身,用扇尖轻轻一拨。
那黑点居然还跳了跳。
得,没死透,留种了。
我冷笑:“渊主,你这点手段也就骗骗刚入门的小修士。拿三百个死人吓我?你不如去讲鬼故事赚香火钱。”
回头一看,寒星趴在地上,呼吸微弱,但心跳稳定。她那只一直握着戟刃的手,到现在都没松开,指节都泛青了。
我走过去,把扇子收进袖子,顺手把她翻过来平躺。她眼皮颤了颤,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话。
“闭嘴。”我撕下一块衣角,粗暴地给她包扎,“你现在一句话都别说,说了我也不会听。”
她居然还真闭嘴了,只是眼睛一直盯着我,像是怕我消失。
我叹了口气,盘腿坐到她背后,掌心贴她背脊,重新引冥河水入体,一层层洗过她的经脉。每推进一段,都能感觉到细微阻力,像是有看不见的毛刺卡在血管里。
那就是念种。
斩不断,烧不净,只能慢慢磨。
大概过了半炷香,水流终于通达四肢百骸。她体温回升,脸色也不再铁青。
我收功,刚想站起来,她突然伸手勾住我手腕。
力度很轻,跟猫爪似的。
我低头看她。
她嗓子哑得厉害,吐字断断续续:“主人……它说……你会不要我……因为我不够强……”
我盯着她看了三秒,忽然俯身靠近她耳边,声音压得极低:
“我要是真嫌你弱,早在三千年前就把你扔进轮回井喂鱼了。”
她愣住。
我拍拍她脸:“睡吧,等你醒了,我再骂你。”
她眼睫颤了颤,终于闭上。
我坐着没动,右手搭在折扇上,左手还被她虚虚抓着。岩台上安静得能听见血滴落地的声音。
一滴。
两滴。
第三滴落下时,我忽然察觉不对。
低头一看,她包扎的布条边缘,渗出的血色有点发乌,而且……正在缓慢蠕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