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星忽然身子一僵。
“怎么?”我问。
“血契……在响。”她咬牙,“像是……有什么在拉它。”
我立刻明白。
碎片虽在我手里,但它和血契之间产生了共鸣。寒星的半妖血脉天生对这类因果物敏感,现在等于成了被动雷达。
“没事。”我捏住她手腕,引一丝冥河水顺经脉游走,“它拉不动你,除非你愿意被拉。”
她喘了口气,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碎片内部传来一声极轻的滴答。
不是心跳。
更像是钟表齿轮咬合的声音。
我眯眼。
下一秒,碎片边缘裂开一道细缝,从中浮出一张巴掌大的纸片,焦黄残破,边缘燃着幽蓝火焰。
是残页。
但它不该出现在这里。
上一次见它,它已经烧成灰了。
可眼下它就这么飘着,缓缓展开,露出一行颤抖的字:
**“楚昭生于混沌外。”**
我瞳孔一缩。
这是真话。
也是最危险的那种真话。
因为它会让人忍不住去验证,去追问,去追根溯源——而一旦开始思考,就会落入“命运提问”的逻辑圈套。你以为你在质疑天道,其实你已经在按它的剧本走。
“别念出来。”我对寒星说,“一个字都别念。”
她闭紧嘴,手指死死抠住戟柄。
我盯着残页,脑子里《天命漏洞手册》疯狂翻页,终于跳出一句:
**“真相若无人应,亦为空言。”**
和之前破解杀劫预言一样的原理。
你不回应,它就失效。
我抬手,一把捏住残页,用力一揉。
纸片在我掌心化作灰烬,幽蓝火焰瞬间熄灭。
什么都没留下。
包括那句“生于混沌外”。
我不需要知道来历,我只需要知道——我现在活着,我能改规则,这就够了。
“主人……”寒星忽然抬头,“外面……有人来了。”
我皱眉。
不可能。
这里是十八渊底层,除了死人和疯子,没人能进来。
除非……
是渊主本体?
不,太早了。
我侧耳听去。
脚步声很轻,但节奏奇怪,像是两个人共用一条腿走路。
接着,一个沙哑的声音从通道口传来:
“楚阁主……好久不见。”
我认得这个声音。
冥河老怪。
但他不该在这里。
而且——
他从来不会叫我“阁主”。
我握紧扇子,压低声音对寒星说:“待在这儿,别动。”
她点头。
我起身,朝通道口走去。
走了几步,忽然停下。
因为我看见——
冥河老怪站在那里,手里拄着船桨,脸上挂着笑。
可他的影子,是九柄悬浮的血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