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这火烧起来,第一道焰由你引。”我说,“要是你手抖,咱们俩都得变成传说里的反面教材。”
她立刻伸手去接。
指尖刚碰上竹简——
整片天空骤然暗了一瞬。
不是乌云遮日,也不是雷劫降临,是整个三界的时间流速出现了极其短暂的错位。我脑子里那本《天命漏洞手册》自动翻了一页,一行小字冒出来:
【天道耳鸣期,因果算不准】
来了。
这是天道试图重新校准命运轨迹的征兆。
而就在这一刹那,残页的最后一角彻底化为灰烬,随风散开前,竟在空中拼出了半句没说完的话:
【……终局不在混沌,而在……】
后面没了。
风吹散了剩下的字。
但我看懂了。
它原本想说的是:终局不在地点,而在选择。
可惜说晚了。
我低头看着手中的天命卷,火焰已经蔓延到了第三根竹条,发出细微的噼啪声,像是某种古老文书在临终前的叹息。
“你以为烧掉我就完了?”我轻声说,“你忘了我是怎么活到今天的。”
寒星站在我身侧,肩头落着一点从冥河酒坛上融化的霜花,正缓缓滑落。
我没有再看她,而是将天命卷往空中一扬,任火焰向上攀爬。
“备酒!”我喊了一声。
声音不大,却穿透了云层。
下一秒,三只漆黑的酒坛凭空悬浮而起,坛口朝下,封印符纹寸寸崩裂。
酒液未出,寒气先至。
空气中凝出细密的冰晶,像是谁在看不见的地方撒了一把碎玻璃。
寒星抬手扶住一坛即将倾斜的酒,指尖刚触到坛身,就被冻得发红。
“冷吗?”我问。
她摇头。
“那就好。”我冷笑,“等会儿要是看见鬼哭狼嚎的场面,也别信。”
酒坛缓缓旋转,壶嘴对准天命卷的底部。
只要一滴落下,这场火就会真正点燃规则的尽头。
我站在玄冥阁顶,脚下是万丈云海,头顶是裂开的天幕。
远处仍有虚影浮动,十八渊的方向传来低语,人界和妖域的修士还未散去。
但他们已经不敢靠近了。
因为谁都看得出来——
我不是在求变。
我是在告诉所有人:
你们信的命,我已经撕了。
而那个写下这一切的人,正站在这里,等着看他自己的结局是不是也能被改写。
酒坛倾斜。
第一滴冥河酒,离天命卷只剩半寸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