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真有本事,三千年前就该把我劈了。”我冷笑,“等我现在站起来了,你才想起来清算?你算哪门子公正?”
云层翻滚得更急了。
第二道雷开始凝聚。
我非但没退,反而抬起手,指着天上:
“你劈我试试?劈错了,我烧了你的天命簿。”
话音落下,雷云猛地一滞。
漩涡中心的银光晃了两下,竟缓缓散开一丝缝隙。
阳光斜斜地照下来,落在崖前三尺的石头上,像一道界线。
我站在阴影里,笑了一声:“你看,你也怕是不是?”
寒星在洞口愣住了,手里的戟都没放下。
冥河老怪喃喃:“这都能行?”
“不是它怕我。”我回头看了他们一眼,“是它也得讲规矩。它不能无故杀人,得有名目。现在名目在我手里——它不确定我是不是‘合法目标’,所以它犹豫了。”
“那它要是确认了呢?”寒星问。
“那就让它确认。”我从袖中取出玉简,高高举起,“但它得想清楚,确认的代价是什么。”
雷云开始重新聚拢。
第三道雷在云中蜿蜒,比前两道更粗,更亮。
我站着没动。
寒星突然冲出来,挡在我前面:“你疯了!它要是真劈下来,我们都得完蛋!”
“不会。”我说,“它不会现在劈。”
“为啥?”
“因为。”我盯着那道即将落下的雷,“它还没搞清我是劫数本身,还是改劫的人。”
雷光在云中停滞了片刻,最终缓缓退回深处。
风渐渐小了。
雷云没有散,但也不再逼近,就这么悬在天上,像一只闭上的眼睛。
我收起玉简,转身往洞里走。
寒星跟着我,声音有点抖:“你刚才……是不是赌上了?”
“当然。”我淡淡道,“不赌,怎么知道天道也有bug?”
冥河老怪坐在原地,船桨横膝,忽然咧嘴一笑:“你小子,迟早把三界吵塌。”
“塌了更好。”我坐下,把折扇插回腰带,“省得有人装神弄鬼。”
寒星低头看着自己手心,血契的位置还在发烫。她犹豫了一下,问:“主人,如果……那天你真要改命,我护得住吗?”
“护不住。”我直说,“你只能站在我身后,别让我分心。”
“那你要死了呢?”
“我死了。”我看她一眼,“你就拿着这本《天命诀》,找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把它烧了。然后告诉所有人——天命,是个笑话。”
她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
我打断她:“别问以后的事。现在最要紧的,是让天道记住今天的这一线晴空。”
“记住干嘛?”
“记住。”我靠在石壁上,闭上眼,“有个叫楚昭的人,连雷都不配劈他。”
外头的云层又动了一下。
一道微弱的光,再次穿过缝隙,照在我脚边的石头上。
寒星蹲下来,伸手碰了碰那块被阳光晒暖的石头。
她的手指刚触到石面——
石头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