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有个条件。”我往前迈了一步，脚踩在王座第一级台阶上，“你先把这些年冒充我名字干的那些破事，当着三界广播澄清一遍。比如去年谁在东海散播‘楚昭已死’的谣言？前年谁往天机阁塞假命格说我命中克主？”
他脸色变了。
“哦，还有。”我再进一步，“你养的那只三尾猫，偷吃了冥河摆渡人供的香火钱，这笔账也该清了。”
寒星差点笑出声，硬生生憋住。
鬼王终于绷不住：“你——你竟为这些琐事上门？！”
“琐事？”我冷笑，“你拿我的名声去干缺德事，害得我被三个门派追杀、五个城池通缉、八个酒楼拉黑，这叫琐事？”
我抬手，折扇轻轻一展：“今天我不是来取你命的。”
他刚松口气。
“我是来算账的。”
话音落下，整座鬼蜮猛地一震。风停了，雾凝了，连王座底下的白骨都发出细微碎裂声。
我知道他在怕什么。不是怕死，是怕丢脸。一个自诩统御阴司的鬼王，被当众揭穿只剩一口气吊着，还要被人追讨宠物偷吃的钱，这比抽魂炼魄还难受。
他强行稳住声线：“你……你以为你能全身而退？此地乃鬼蜮中枢，千重符阵已启，万鬼听令——”
“万鬼？”我低头看了眼脚边，“你连守门的鬼差都在打盹，哪来的万鬼？”
我翻开手册，念道：“第九十九条：鬼王虚张声势时，常以‘万鬼听令’唬人，实则麾下仅剩七百三十一名残魂，其中四百一十二名正在请病假，理由包括但不限于‘转世投胎’‘精神衰弱’‘不想干了’。”
寒星终于没忍住，“噗”了一声。
鬼王猛地站起，面具裂开一道缝，露出底下灰败的脸：“住口！”
“你不让我住口，我就继续念。”我翻页，“第一百零三条：鬼王威胁失败后，通常会启动‘指符阵’困敌，但此阵需消耗大量阴气维持，而他目前体内阴气存量，只够撑九息。”
我说完，抬头看他。
“你要不要试试？”
他僵在原地，手指微微发抖。
我合上册子，扇尖点地：“你根本没打算动手，对吧？你就是想拖时间，等渊主那边出事，好借机翻身。可惜啊——”
我顿了顿。
“我比你快一步。”
寒星忽然低声道：“主人，他身后……有光。”
我眯起眼。
王座后方，一道极细的符线正悄然延伸，连接着地底深处某个阵眼。淡紫色的光顺着纹路游走，像是在倒计时。
指符阵，果然要动了。
但我没动。
因为我知道——这种时候，越急的人，死得越快。
我缓缓抬起折扇，指向那道符线。
“你说，要是我现在把它划断，你的阵法会不会当场死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