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的裂缝像蛛网般蔓延开来,寒星肩头的金纹还在微微跳动。我盯着那处裂口,手指一紧,将她往身后带了半步。
她喘得厉害,但没倒。
这丫头就是这点烦人——明明疼得快散架了,还非撑着不让我看见。
我没工夫心疼谁,眼下更麻烦的事来了。
地底的动静变了。不再是零星爬行,而是整片土地都在震。灰烬被掀起来,断骨翻滚,一道道黑影从缝里钻出,披着残破甲胄,眼窝里燃着幽蓝鬼火。
是鬼卒。
不是几个,是一群。密密麻麻,像是从地狱排污口倒出来的垃圾。
“主人……”寒星声音发虚,“它们……不止一波。”
我知道。
三千年的经验告诉我,这种时候来的从来不会只有一波。
我抬手按在她锁骨下,那里还有余温。血契的共鸣还没散,正好借力稳住她的神魂。她要是现在崩了,我可没空再救第二回。
指间夹着那截断扇骨,边缘粗糙,扎得掌心有点疼。上一次用血激活它,已经耗了不少精元,再来一次,算是刮骨补肉。
但我向来不怕疼。
舌尖一咬,血珠渗出,顺着指缝滴在扇骨断裂处。那一瞬间,残器轻颤,像是饿极的狗闻到了肉香。
脑子里《天命漏洞手册》自动翻页,一行小字浮出来:
**“鬼潮第九波必滞三息。”**
好家伙,连节奏都给算好了。
我闭眼一瞬,再睁时,右手指尖蘸血,在空中逆划一道符印。笔顺不能错,方向不能反,这是老规矩。符成一半,空气就凝住了,仿佛整个鬼蜮的时间都被卡了个帧。
“破军!”
两字出口,金光炸开。
不是那种刺眼的亮,而是一种沉实的、带着压迫感的波纹,像铜钟撞响后扩散的声浪,一圈圈荡出去。凡是被扫中的鬼卒,连惨叫都没来得及,直接化作黑烟,像是被橡皮擦抹掉的铅笔画。
第二批刚冒头的也遭了殃,刚探出半个身子就被震回地缝,土石轰然合拢,压得它们发出闷哼。
风停了。
焦土之上,只剩灰烬打着旋儿飘落。
我站在原地,呼吸没乱,心跳也没快。看起来挺轻松,其实五脏六腑都在叫嚣——这一招看着漂亮,实则掏空了大半灵力,能撑到现在全靠一股狠劲吊着。
寒星在我身后咳了一声。
“你……刚才那个……”她声音抖,“是符术?”
“不然呢?”我回头瞥她一眼,“你以为我是靠嘴炮清场的?”
她咧了咧嘴,想笑又笑不出来:“可你平时不是都靠册子揭短吗?怎么突然动手了?”
“册子只能打脸,打不了命。”我把扇骨收回袖中,顺手拍了下她脑袋,“刚才那一招,叫‘破军’,北斗第七星,主杀伐。记住了,以后别总想着冲上来挡,脑子比肉盾有用。”
她没反驳,反而盯着我刚才画符的地方看,眼神发直。
“你能……再演一遍吗?”她问。
“演?”我挑眉,“我又不是街头卖艺的,还带重放?”
“求你了。”她扶着戟站起来,肩膀还在抖,但站得笔直,“我看得不太清,就记得你指尖划了三道弯,然后……光是从符心里炸出来的?”
我啧了一声。
这丫头平时蠢得理直气壮,关键时刻倒抓得住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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