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剧烈摇晃,而是那种细微的、持续的脉动,像是阵法本身在呼吸。随着金纹渗入,整个阵型开始出现错位,原本整齐的队列出现了微小的迟滞。
我站在原地没动,却已掌控节奏。
“你召这群旧魂列阵,是想用‘正统’压我。”我盯着黑雾,“可你忘了,我见过真正的正统是怎么垮的——不是被人推翻,是自己烂透了,连条裤带都系不住。”
第三名鬼将开始颤抖。
它的头盔下冒出浓烟,双手死死抓着刀柄,像是在对抗某种内在撕扯。
我知道它在挣扎什么。
这些鬼将,生前大多是阴司小吏,一辈子仰望高座上的阎罗,死后却被强行塞进这副躯壳,妄图扮演执法者。可一旦听见旧主出丑的细节,那份信仰就碎了。
信仰一碎,阵法就成了空壳。
“你们以为披上这件衣,就能代表规则?”我冷笑,“可规则从来不是谁穿什么衣服决定的。”
我再次展开扇子,指着画中那个提裤的身影:“他是阎罗,但他也会忘系扣。就像你是渊主,你以为你在布局,其实你早就在等我指出你裤带松了。”
黑雾剧烈翻滚。
渊主的气息明显紊乱。
他知道我在干什么——我不杀鬼将,我拆的是他们的“名”。
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阵自溃。
“你……你竟敢以戏谑亵渎秩序!”他声音发颤。
“亵渎?”我嗤笑,“秩序要是真经得起调侃,就不会怕一句实话。”
我往前踏出一步。
脚落下的瞬间,第四名鬼将轰然倒地,甲胄四分五裂,残魂嘶鸣着消散。
剩下的三十二具鬼将全部停步,无人敢上前。
“你们听着。”我提高声音,“今天你们站在这里,不是因为正义,是因为有人许你们一个虚名。可我要告诉你们——”
我扇子一扬,指向穹顶黑洞:
“连阎罗王都会当众掉裤子,你们凭什么觉得自己不会?”
话音落下,第五名鬼将突然转身,一刀劈向身旁同伴。
混乱,开始了。
两具鬼将当场厮杀起来,刀光交错,黑雾狂涌。其余者有的后退,有的僵立,阵型彻底乱了套。
我站在原地,静静看着这场内讧。
不是我动手,是他们自己信崩了。
“楚昭!”渊主咆哮,“你不得好死!”
“这话你留着跟下一个分身说吧。”我收起扇子,拍了拍袖口不存在的灰尘,“顺便提醒你一声——下次若还想装模作样,记得先给你手下讲清楚:你们效忠的那位大人,去年冬天还在温泉池里被小鬼撞见光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