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逼近,声音压低:
“是因为它闻到了同类的气息——都是没人收留的流浪货。但它好歹还能蹲个门墩儿,你呢?连狗窝都不肯给你搭个棚。”
“轰!”
石壁猛地一震,整片墙面炸开蛛网状裂痕。他的脸彻底溃散,只剩下一团剧烈扭动的黑雾,在空中挣扎了几瞬,终于发出一声极短的哀鸣,像是被掐住喉咙的乌鸦。
我没动。
扇子轻轻一收,那页册子自动缩回夹层。
空气中残留着一股焦味,不是燃烧,更像是某种存在被彻底否定后的余烬。
我退后半步,看着那堵即将坍塌的墙。
“记住了。”我说,“下次再想装大尾巴狼,先去狗市摆两天摊,学学什么叫‘有点自知之明’。”
话音未落,整面石壁轰然倒塌,碎石滚落,烟尘扬起。
烟雾散去后,原地只留下一道焦黑的印子,形状歪斜,像被谁随手抹了一把又嫌弃地擦掉。
我转身,准备离开这片废墟。
可就在我抬脚的瞬间——
晶印突然轻轻一颤。
不是警告,也不是反抗。
它自己转了个方向,正面朝向那堆碎石。
紧接着,扇子夹层里的那页册子,无风自动,翻到了最末一页。
上面原本空白的地方,此刻正缓缓浮现三个字:
**“它看过。”**
我眉头一皱。
还没来得及细看,远处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
不是寒星。
也不是鬼王那种张扬的压迫感。
那脚步平稳、规律,带着一种近乎机械的节奏,像是有人踩着刻度行走。
我缓缓抬起左眼。
异瞳映出的画面里,那堆碎石之下,竟有一道极淡的影子正在重组——不是往常的黑雾,而是泛着青灰的冷光,像一块被重新拼接的碑文。
而它的轮廓……
不像人。
倒像是某种跪伏的姿态。
我握紧了扇柄。
扇骨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像是随时准备离体化剑。
但我没有动。
因为那道影子虽然在动,却没有逼近。
它只是静静地趴在那里,头颅微垂,仿佛在等一个命令。
或者,在等一句宣判。
我盯着它看了三息。
然后,我开口了,声音不大,却穿透了整个废墟:
“谁让你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