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星的手还抓着我的手腕,力道紧得像是怕我下一秒就散成风里的灰。她没说话,可那股劲儿已经把话全说了。
我低头看了她一眼,声音压得很低:“你怕我走?”
她嘴唇动了下,没出声,但手指又收了几分。我知道她在想什么——上一次有人碰残页,是三百年前那个想改命的剑修,指尖刚沾上边,整个人就被抽成一道符印,烙在了轮回井壁上,至今还在一圈圈地转。
可我不一样。
我不是来改命的,我是来砸场子的。
我没甩开她,反而抬起另一只手,在空中轻轻一划。指间没有符纸,没有法诀,只有一段从《天命漏洞手册》里翻出来的老梗:“轮回开启时,鬼差打哈欠。”
这玩意儿不是咒语,是系统后门。当年我靠它溜出冥河审判名单,连渡魂舟都懒得追——毕竟鬼差都在摸鱼打盹,谁还管你逃不逃?
金光一闪而过,像根针扎进了空气。
残页边缘的幽蓝火焰猛地一顿,火苗歪了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运行节奏。
“现在,松手。”我说。
寒星咬着牙,眼眶有点红,但终究还是放开了。
我往前半步,俯身,指尖终于触到那块羊皮卷的边缘。
烫。
不是火烧的那种烫,是逻辑层面的灼烧感,像是你明知道一句话语法错了,却不得不把它念完,每个字都刮嗓子。
残页剧烈抖了一下,仿佛想逃,可我已经用神识锁死了它的波动频率。它再怎么蹦跶,也不过是块被撕下来的规则碎片,掀不起大浪。
火舌重新燃起,比刚才更猛,焦土开始龟裂,一道虚影缓缓浮现——井口状,四周缠满锁链,井底开满红花,花瓣层层叠叠,像是无数张嘴。
轮回井。
我没退,反而蹲下来,几乎和残页平视。
“行啊你,这时候还敢演?”我冷笑,“不就是想吓唬人吗?谁没见过井?我家茅房还比你深。”
话音未落,火舌猛地窜高,拼出七个字:
**楚昭终局在轮回**
字一成,整片废墟嗡鸣震颤,连头顶尚未闭合的三界投影都晃了三晃。更邪门的是,这几个字燃烧的速度,竟和我的心跳完全同步——每跳一下,就掉落一个笔画,像有人拿着橡皮,一点一点擦掉我的名字。
寒星在我身后倒吸一口冷气。
我没理她,反手抽出袖中折扇,啪地打开,扇骨上刻着一行小字:“彼岸花开时,因果算不准。”
这是另一个漏洞批注,实测有效,曾让我在雷劫第十三道卡顿期间成功篡改了一位仙君的转世投胎方向。
我把这段记忆凝成金丝,绕着残页四角一缠,强行稳住它的燃烧节奏。
火势顿时一滞。
“别信它。”我对寒星说,“这种话就跟街头算命摊上写的‘血光之灾’一样,专挑你怕的讲。”
说完,我一脚踩在残页上。
不重,就像踩住一张乱飞的传单。
火焰应脚一缩,像是被踩中了痛处。
我弯腰,在火光映照下眯眼看去——那七个大字下方,还藏着一行极小的字,几乎快被烧没了:
……归来亦非我。
我笑了。
笑得有点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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