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它烫得像刚泡进辣椒油里。
“渊主。”我蹲下来一点,离他近了些,“你知道为什么天道要把你扔出来吗?”
他喘着粗气,没说话。
“因为你不是它的敌人。”我慢悠悠地说,“你是它的垃圾回收站。可你现在不但不想干活,还想反过来接管主机。”
我抬手,鬼符终于落下,轻轻点在他额头上。
没有爆炸,没有强光。
只有一声极轻的“滴”,像是电脑蓝屏前的最后一声提示音。
渊主的身体猛地一僵,随即剧烈颤抖起来。他体内的黑气彻底失控,一部分往外喷,一部分往内缩,互相绞杀,把他整个人变成了一个扭曲的能量漩涡。
他想喊,可喉咙里只能挤出嘶嘶声。
他想逃,可双腿根本不听使唤。
最讽刺的是,他引以为傲的九柄血刃,此刻全卡在他自己体内,像被卡在回收站里的废弃文件,删不掉,也用不了。
我站起身,往后退了半步。
这种事,得让人家自己完成。
自毁程序一旦启动,外力干预反而会让它延迟崩溃。
寒星这时慢慢站起来,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到我旁边。她把龙珠递给我,手还在抖,但脸上居然笑了。
“主上,”她声音哑得像砂纸磨铁,“您刚才那句‘厕所堵了也算真理’,我能记下来当星盘弹幕吗?”
我接过龙珠,随手塞进怀里。它还在震,但频率稳了,像是吃饱了睡着的小猫。
“记可以,”我说,“但别让星盘学坏了,它本来就够欠揍的。”
她咧了咧嘴,差点又咳出血,硬是憋了回去。
我们俩并肩站着,看着渊主在地上抽搐翻滚,像条被撒了盐的蚯蚓。
说实话,这一幕并不好看。
但它让我想起了一件事。
三千年前,我被逐出九重天那天,也有个人这么跟我说:“楚昭,你违背天律,必遭反噬。”
我当时回他一句:“你们定的律法漏洞百出,我不改,难道等它自己崩?”
今天,这句话,我原样还给他。
只不过这次,我不是在辩解。
我在执行。
渊主终于停止了挣扎,整个人蜷在地上,黑气缩回体内,只剩一丝微弱起伏。他没死,但也离死不远了。那种状态,就像手机电量耗尽自动关机,系统还在,数据未删,只是暂时无法运行。
我看了他一眼,转身准备走。
可就在这时,寒星突然拽了下我衣角。
“主上,”她指着天空,“雷……没走。”
我抬头。
雷云还在,而且更沉了。
那只巨大的雷眼缓缓转动,最后,锁定了我。
不是渊主。
是我。
它似乎在等一个答案。
或者,等一场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