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个确认。
我抬起船桨,指向残页:“你说我不该存在?那你告诉我——是谁把你撕下来的?”
残页猛地一颤。
火光剧烈晃动,剩下的五个字开始扭曲变形。“昭”字拉长,像要逃走;“不”字缩成一团,仿佛害怕什么;最后“存在”两个字居然重叠在一起,变成一个怪模怪样的符号。
我没动。
只是把左手按在额角,再次催动《天命漏洞手册》。
这一次,手册没给我批注,反而翻到了最后一页。
那里原本是空白的。
但现在,浮现出几个极小的字,像是谁偷偷写上去的:
“此页待补。”
我心头一震。
还没来得及细看,残页突然剧烈抖动,又掉下一个字——“本”。
“本”字落地即燃,化作黑烟窜向渊主。那烟没进他身体,反而绕着他画了个圈,像是在标记什么。
我眯起眼。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渊主后颈的位置,有一道极淡的纹路,平时藏在衣领下,现在因为挣扎脱力,露出了一截。那纹路……和残页上的文字笔迹一模一样。
我忽然明白了。
这不是他在操控残页。
是残页在唤醒他。
或者说,他们在互相呼应。
我冷笑一声,往前迈一步,船桨重重杵在地上:“原来你们是一对失散多年的兄弟?一个写着‘楚昭不存在’,一个藏着‘天道弃物’的烙印?巧啊。”
残页不动了。
像是被我说穿了底牌,悬在半空,火光微弱。
我懒得再跟它废话,转身走向渊主。每走一步,地面都发出轻微的碎裂声。冥河之水沿着我的足迹蔓延,像一条活过来的脉络。
寒星在我身后低声提醒:“主上,那纸……还在烧。”
我看了一眼。
残页只剩四个字:“昭不存在”。
火舌舔着最后一个“在”字的边缘,慢慢侵蚀。
我知道它还想说什么。
可我不打算听了。
我蹲下身,一把揪住渊主的衣领,把他拖起来。他的头耷拉着,眼睛闭着,但呼吸变得急促。
“你想借这张纸传话?”我贴着他耳朵说,“行啊,我现在就给你个机会——让她把话说完。”
话音刚落,残页猛然一震。
“在”字崩解。
最后一个“存”字孤零零挂着,火光骤然变亮,映得整个战场一片幽蓝。
它要说了。
我知道接下来可能是陷阱,可能是误导,也可能是半个真相。但我不在乎。
因为我已经准备好了应对方式。
我松开渊主,站起身,抬手打出一道符印,封住他七窍。然后转身,面对残页,一字一句地说:
“来吧,让我看看你能说出什么新鲜的废话。”
残页燃烧得更旺了。
那个“存”字开始蠕动,像活过来的虫,缓缓变形——
它不再是“存”,而是一个新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