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眯起眼。
“哦？”我蹲回去，离他更近，“那你倒是说说，它想说什么？”
他张嘴，喉咙里咕噜作响，像是在酝酿什么惊天秘密。
可就在这时，他胸口那几处血刃造成的伤口突然剧烈跳动。
不是流血，是**往外鼓**。
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
我立刻后撤一步，折扇横在胸前。
寒星也反应极快，双戟交叉挡在身前。
只见一道红光从他肋下伤口迸出，紧接着，“叮”地一声，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碎片弹射落地，在焦土上滚了半圈。
那是一小片血刃残骸。
但它没静止，反而在地面轻微震动，像是有生命一般。
我盯着它看了两秒，忽然意识到不对。
血刃是死物，爆裂后不可能自主移动。除非——
它还在接收指令。
而指令来源，只能是渊主本人。
可他现在连站都站不起来，哪来的神识操控？
除非……
这不是失控，是**故意的**。
他借着血刃爆裂的混乱，把一部分残魂藏进了碎片里，想金蝉脱壳？
我冷笑：“渊主，你这点伎俩，连三岁小孩都骗不过。”
他嘴角抽动，没否认。
那块碎片继续震动，慢慢转向我的方向。
寒星怒喝：“找死！”抬戟就要劈下。
“等等。”我伸手拦住她，“让它动。”
碎片缓缓挪动，在地上划出一道细线，歪歪扭扭，像个醉汉走路。
但它最终停在一个位置，静静躺着，不再动弹。
我走近两步，低头一看。
那碎片边缘，竟然拼出了一个字的轮廓。
不是完整的字，只是一个偏旁——“忄”。
心字旁。
我脑中《天命漏洞手册》猛地一震。
一页新批注浮现：
“残魂寄器，可续命脉；若遇同源，合则重生。”
我明白了。
他不是想逃。
他是想等。
等另一个写着同样文字的东西出现，好让这缕残魂附上去，重新凝聚。
比如——刚才那张残页。
可残页已经烧没了。
我抬头看向天空。
风很静，灰烬早已散尽。
但就在我视线掠过焦土边缘时，眼角忽然捕捉到一点异样。
一缕幽蓝火苗，悬在半空，离地三尺，没人碰，也没风吹，就这么静静地飘着。
像是谁随手丢下的打火机。
我走过去，蹲下。
那团火底下，压着一片极小的纸角。
比指甲还小，边缘焦黑，可上面的字迹清晰可见——
“在”。
不是“存在”的“在”，是单独一个“在”字。
残页最后那个字，并没有完全消失。
它脱落了，躲过了爆炸，现在，正安静地等着。
而渊主的残魂碎片，已经开始向它蠕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