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那颗龙珠裂得更宽了,金光从缝隙里往外漏,像沙漏倒计时。我手指一紧,差点捏碎它。
不行,再撑下去,不是护盾炸了,就是我自己先被反噬成傻子。
渊主跪在半空,左肩焦黑,右臂颤抖,九柄血刃只剩四柄还浮着,歪歪斜斜像是风里摇的破伞。但他那层护甲还在,白得发青,贴在身上像一层死皮,雷劈不穿,风刮不掉,连刚才那道因果雷都没能在上面留下划痕。
可我知道,这玩意儿快扛不住了。
寒星站在我身后半步,双戟交叉背后,呼吸压得很低,但锁骨下的纹路已经烧红了,热气顺着她后颈往上冒,把她额前几缕碎发都蒸得卷了起来。
她没说话,但我能感觉到她在等——等我一句话。
就像三百年前北冥雪原上,我一脚踹她进冰窟时,她也是这样,闭着眼跳下去的。
“狗崽子。”我喉咙有点干,声音压得低,“现在!”
话音落,她动了。
整个人像离弦的箭,脚尖一点焦土,腾空而起。双戟从背后猛然拉开,一声金属撕裂空气的锐响,两道赤金色流光同时爆开,一左一右,直扑渊主护甲正中。
他反应不慢,残存的四柄血刃立刻回防,在身前交错成网。可寒星根本没打算跟他硬碰。
她人在半空,腰身一拧,双戟突然合拢,戟尖对准护甲中心一点,狠狠撞下!
“轰——!”
一声巨响,像是铁锅被人用锤子砸穿。
护甲表面终于出现第一道裂纹,蛛网般迅速蔓延。寒星借力翻身后撤,落地时膝盖一弯,硬是把冲势卸了大半,肩头却还是抖了一下,嘴角溢出一丝血。
但她笑了。
回头冲我咧嘴:“主上,我劈开了。”
我没点头,也没动,只盯着渊主。
那层护甲正在崩解,碎片一块块剥落,露出底下漆黑如墨的躯体。他的胸口浮现一道深痕,黑血缓缓渗出,像是从深渊底部挤出来的浊液。
“你……”他抬头看我,声音像是砂纸磨铁,“竟让一个半妖……破我护甲?”
我轻笑一声,折扇在掌心敲了敲。
“你以为我留她这么多年,就为了听你讲道德经?”
他没接话,只是缓缓抬手,剩下的四柄血刃重新悬浮,排列成阵。可动作明显滞了一拍,灵气流转也不再流畅,像是卡壳的老机关。
我知道他在撑。
护甲一破,防御就没了根基。接下来每一击都会直接打在他本体上,再没法靠外壳硬抗。
但这老东西还没认输。
头顶乌云还在翻滚,第四道天劫酝酿得越来越急,云层深处泛起幽蓝光泽,比之前任何一道都更沉、更冷。
我知道那是“寂灭雷”,专克不死之身,一旦落下,连魂都能给你烧成灰。
可我现在顾不上躲雷了。
龙珠在我掌心剧烈震颤,裂纹越扩越大,能量外泄的速度越来越快。我能感觉到经脉里的灵力开始逆流,像是水管爆了,往脑子里倒灌。
再这么下去,我不用等雷劈,自己就得先昏过去。
“寒星。”我低声喊她名字。
“在!”她立刻站直,双戟横在胸前,眼神亮得吓人。
“下一击,瞄准他胸口那道伤。”
“明白!”
她没问为什么,也没犹豫。狗崽子最大的优点就是——哪怕不知道原因,也敢照着干。
我咬牙,左手猛地按向胸口,把最后一丝残余的冥河威压压进龙珠。金光猛地一涨,护盾勉强稳住,暂时没彻底碎。
但这点时间,够了。
渊主似乎察觉到危险,四柄血刃瞬间合围,形成旋转屏障,护住胸口伤处。同时他另一只手掐诀,眉心朱砂忽然亮起,一股阴冷气息从他体内涌出,像是要把周围空气都冻住。
他在准备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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