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趴在地上，双手撑地，指节发白，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你不明白……”他喘着气，头慢慢抬起来，眼睛死死盯着我，“没有这层壳，我才真正完整。”
我停下脚步。
“哦？”我挑眉，“那你倒是完整给我看看。”
他笑了，嘴角咧到耳根，脸都扭曲了。接着，整个人开始膨胀，黑气从七窍里喷出，四肢拉长，脊背拱起，像是要挣脱人形。
风卷着灰烬打转，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腥臭味。
寒星站在我身后，呼吸一滞。
我知道他在干什么——这是最后的挣扎，想用真身吓退我们。
可惜啊。
我抬起手，指尖划过空气，一道逆符纹凭空浮现，直指他腰椎最后一道裂缝。
“你说你完整？”我轻声说，“可规则说了——你早就该碎了。”
手指一点。
“咔嚓。”
那一声，像是冬天踩断了枯枝。
整层护甲最后的连接彻底断裂，碎片四散，连带着他体内翻涌的黑气也被这一击震得紊乱。他仰头喷出一口黑血，身体重重砸回地面，再也动弹不得。
我站在他面前，低头看着这个曾经高高在上的存在。
他还在喘，胸口剧烈起伏，眼神却不再狂妄，只剩下一种近乎荒诞的震惊。
“你……用了什么手段？”他声音沙哑，“那不是力量……也不是法术……”
我没有回答。
只是抬起左手，轻轻抚过琉璃镜片，脑海中那本手册静静合上。
一行新批注浮现：
**“护甲已破，渊主将灭。”**
我收手入袖，转身。
寒星立刻跟上半步，双戟未收，目光仍锁定渊主。
“主上……”她低声问，“接下来？”
我望着远处翻滚的雷云，第四道天劫的余威还未散尽，乌云深处仍有电光游走。
“等。”我说。
“等什么？”
“等他认命。”
渊主趴在地上，手指抠进焦土，指甲崩裂也不松手。他想爬起来，可每一次发力，体内都有东西在撕扯他，让他一次次跌回去。
终于，他停了下来。
头垂着，肩膀微微抖。
我以为他会求饶。
但他没有。
他只是抬起头，看着我，嘴唇动了动。
“楚昭……”他声音极轻，几乎被风吹散，“你真的以为……你赢了吗？”
我看着他。
没笑，也没动。
远处，一片护甲残片被风卷起，打着旋儿飞向深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