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下，抬手一拍。
整条锁链轰然崩解，化作亿万光点，层层包裹住他的影子。光团收缩，无声无息，像是天地打了个嗝，把他吞了进去。
他最后的表情，不是恨，也不是怒。
是恍然。
好像终于明白了一件事——
他和我一样，都是被丢弃的东西。
风停了。
灰烬落地。
天地间那股压得人喘不过气的恶意，消失了。
我站在原地，折扇垂下，袖口沾了灰。肩背不知何时松了下来，像是卸掉了三千年的重量。
寒星没动，仍跪在那儿，双戟插土，血契的光一点点暗下去。她抬头看我，眼神很静，没有欢呼，也没有问“结束了？”。
她只是看着。
像在确认我还站着。
我也没说话，只是抬起手，看了看掌心。
龙珠还在，烫意未消。
我把它收进袖中。
远处，最后一缕黑气升上天空，还没来得及幻化成什么，就被无形的力量碾碎，化作细尘，随风散了。
这时，脑子里那本手册又动了。
它翻到一页空白，缓缓浮现新批注：
“渊主已灭，规则将变。”
我挑了下眉，没在意。
转身，迈步。
靴底踩过焦土，留下一串清晰的脚印。
寒星拔出双戟，跟了上来，落在身后半步。
我们谁都没回头。
可就在我走出十步时，耳边忽然响起一声极轻的叹息，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又像是从我心里长出来的。
“……原来，我也只是个bug。”
我脚步一顿。
没回头，也没停，继续往前走。
风再次吹起，卷走最后一片灰。
我抬起手，折扇在指尖转了一圈，啪地合拢。
下一瞬，天空裂开一道细缝，一道金光从中射下，不偏不倚，照在我脚前的地面上。
光里浮现出一个字：
“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