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闭眼，脑子里那本《天命漏洞手册》自动翻页，一页空白缓缓浮现墨字：
**“冥河倒影，今夜子时必现异光。”**
我睁开眼：“那就等今晚。”
老怪愣住：“你早知道？”
“我不知道。”我摇头，“但它知道。”
他盯着我，像是第一次认识我这个人。良久，他低声道：“这漏洞……连我自己都没记。你从哪翻出来的？”
“三千年前你写注疏时，在页脚画了个小圈，写着‘此条仅供娱乐，切勿当真’。”我扇了扇左眼碎镜，“可惜，它当真了。”
老怪脸色变了变，忽然转身冲向星盘：“快，投射冥河上游！”
寒星立刻动手，血契微光注入星盘核心，虚空瞬间展开一幅流动影像——冥河蜿蜒如带，水面平静如镜。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临近子时，水面忽然泛起金纹，一圈圈扩散开来。
紧接着，无数命格丝线从水中浮现，断的断，续的续，旧劫运崩解，新因果自动生成。一条本该三日后暴毙的凡人命线，竟自行延长二十年；一个注定轮回百世不得超生的恶魂，命轨上突然多了道赦免印记。
老怪浑身一震，踉跄后退两步，撞上了断梁。
“这……这不是修补……”他声音发颤，“这是……重建。”
“对。”我说，“我不是在修bug，我在重装系统。”
他猛地抬头看我，眼里全是震惊：“你疯了？你知道改规则会引来什么吗？天道不会认你，三界主更不会放过你！”
“我不求它认我。”我扶了下左眼琉璃镜碎片，异瞳直视他，“我只求它闭嘴。”
话音落，星盘忽然自主翻页，篆文无声流转，一行新批注缓缓浮现，又迅速隐去：
**“冥河老怪见证，规则已变。”**
七个字，如烙印。
老怪怔住了。
他站在原地，百衲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嘴里喃喃了几句，最终化作一声长叹：“楚小子……你比三界主还狠。”
他转身，拄着船桨一步步走向云边。渡魂舟早已等在那里，龙头雕刻上那张熟悉的脸正对着他，嘴角还刻着一句小字：“此船专治各种不服。”
他登船前回头看了我一眼：“三百年情报，明天送来。”
我挑眉：“这次不拿牙抵了？”
“少废话！”他骂了一句，船桨一撑，乌木舟滑入云雾，“别再拿毒舌抵账了！我这把老骨头经不起你那嘴炮轰炸！”
船尾灯笼幽蓝闪烁，渐渐消失在远处。
寒星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回石阶，抱着双戟哼起了小曲：“主上威武，天下无敌～”
我没接话。
左手无意识摩挲着左眼碎镜，右手指间不知何时多了一张无字残纸，薄如蝉翼，边缘焦黑，像是从某本书上硬撕下来的。
它不该在这里。
我脑子里那本手册，从未掉过页。
寒星见我发愣，凑过来问：“怎么了？”
我摇摇头，把残纸捏成一团，扔进风里。
纸团飞出去三尺，忽然自燃，烧成灰烬的瞬间，隐约浮现出两个字：
**“小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