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瞳孔一缩,下意识摸了摸锁骨下的印记。
我知道她在想什么。
血契是双刃剑。我能借她血脉感知危机,她也能因我遭劫而受牵连。若真有反噬,第一个疼的,就是她。
但她没退。
反而往前半步,站到我侧前方,声音很轻,却像钉子扎进地里:“那你就别动。我去看看。”
我挑眉:“你去?看什么?”
“看它到底怕不怕人多。”她扬了扬下巴,“你说高僧是守门人,塔里关着东西。那万一……再多一个闯门的呢?它总不能把所有人都吞了。”
我笑了。
这狗崽子,嘴上说着不信命,干的却是最莽的事。
“你倒是敢想。”我扇子敲了她肩膀一下,“可你忘了,杀劫的关键词是‘楚昭踏塔’。你进去,顶多算个配角串场,掀不起浪。但它既然定下这个规则,就说明——必须由我亲自触发,才能闭环。”
她抿嘴不语。
风掠过经塔第三层那扇半开的窗,枯手依旧握着经书,纹丝不动。高僧站在光门之内,身影模糊,但他掌心的骷髅珠第九颗,裂纹已经快蔓延到底。
他知道星盘乱码了。
他也知道,我们在等。
可他不能动。
因为他也怕塔里那个东西,在没人激活的情况下自己醒来。
我收回视线,低头看了看星盘。
它现在安静了,篆文规整,像个乖学生。可那枚血契晶石还在泛红,热度未退。
这不是结束。
是倒计时开始了。
“你不觉得奇怪吗?”我说。
寒星回头:“什么?”
“为什么两个不同的预兆系统,都选在这个时候发声?”我轻叩扇骨,“残页说‘踏塔染经’,星盘说‘三日反噬’。一个讲结果,一个讲过程。它们平时互不相干,现在却前后脚冒头——说明有股力量,正在强行同步它们的信息流。”
她眼神一凝:“你是说……有人在给它们‘联网’?”
“或者,”我眯起眼,“塔底的东西,已经开始影响外界规则了。”
话音刚落,星盘忽然又是一震。
没有弹幕,没有乱码。
只是那枚血契晶石猛地亮了一下,红光一闪即逝,像是眨了眨眼。
紧接着,一行极小的字浮现在边缘角落,转瞬即逝:
**“它醒了。”**
我瞳孔微缩。
寒星也看见了,呼吸一滞。
我们同时抬头看向经塔。
那扇窗依旧开着。
枯手没动。
可就在那一瞬,我分明看到,经书焦痕的边缘,极其缓慢地……向上爬了一毫米。
像是有人,在书页背面,翻了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