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晋翼摸了摸孩子的头，眼眶也有点热：“好啊，等你长大，要是想当兵，叔叔帮你报名；要是想在肉联厂干，叔叔也教你开卡车。”
刘桂兰哭了好一会儿，才擦干眼泪，从木箱里翻出个布包，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老王的军功章——一枚二等功章，边缘已经有些氧化。“老王临走前跟我说，‘要是我回不来，你就找周营长，他是个好领导，准能帮衬咱们’。”她把军功章递到周晋翼面前，声音带着哽咽，“现在看来，老王没说错，您真是个好人啊！”
周晋翼接过军功章，指尖摩挲着上面的五角星，心里五味杂陈——这枚军功章，是老王在清川江大桥任务中拿的，当时他为了护油管，差点没从车底爬出来。现在，他总算没辜负这份信任，没让英雄的家人受委屈。
“嫂子，军功章您收好，这是老王的荣誉，也是孩子们的骄傲。”周晋翼把军功章还给她，又叮嘱，“钱您分着花，别一下子都拿出来，省得招麻烦。肉要是吃不完，就冻在院里的雪堆里，能存到过年。有啥困难，不管是缺煤还是孩子生病，直接去营地找我，或者跟我姑姑说，我准到。”
刘桂兰连连点头，拉着两个孩子要磕头，周晋翼赶紧扶住：“嫂子别这样，我跟老王是出生入死的兄弟，照顾你们是应该的。”
离开时，天已经擦黑。刘桂兰牵着两个孩子送出门，小男孩攥着周晋翼给的一块水果糖，舍不得吃，小女孩则小声说：“叔叔，下次还来吗？”
“来，等开春肉联厂开工，叔叔就来接你们去玩。”周晋翼笑着点头，转身往胡同口走。
王铁柱忍不住说：“营长，谢谢您；老王要是泉下有知，肯定高兴。”
老王的牺牲还是为了救王铁柱，心里多少念着对方的好！
“应该的。”周晋翼望着窗外掠过的街灯，心里踏实得很——从朝鲜战场答应老王“照顾好你家人”，到今天把钱和工作都落实，总算完成了对战友的心愿。这 1200元不是小数，但比起老王的命，比起英雄家人的安稳，值！
这一刻，周晋翼忽然觉得，之前筹建肉联厂的所有辛苦、跟工厂争卡车的所有波折，都有了意义。完成战友的心愿，护好英雄的家人，这比任何功绩都更让他心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