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怀民这是要逼死我们啊!”“他坐在办公室里吃香的喝辣的,哪管我们的死活!”“走,找他理论去!”愤怒的情绪像潮水般涌来,几名冲动的工人已经撸起袖子要往厂长办公室冲,被赶来的保卫科队员死死拦住。
接下来的几天,食堂的伙食一天比一天差。清水煮萝卜、凉拌苦菜、发霉的玉米面粥成了标配,连盐都放得抠抠搜搜。工人们饿得眼冒金星,干活时浑身发软,原本铿锵有力的锤声变得有气无力,车间里的生产效率直线下降。
更要命的是安全问题——有个老工人因为低血糖,操作机床时手一抖,差点把手指绞进去;还有两个年轻工人在抬钢板时脱力,钢板砸在地上,差点伤到人。
工人们的怨气越来越重,从一开始的私下抱怨,变成了公开的声讨。下班路上、家属院里,到处都能听到骂杨怀民的声音。“为了争夺权力,不管工人死活,这种厂长该下台!”“还是李副厂长靠谱,之前有他在,我们啥时候饿过肚子?”
杨怀民很快就听到了这些议论,气得把办公室的搪瓷缸子都摔碎了。他没料到李怀德会来这么一手,直接把伙食问题和他的查账绑在一起,让他成了众矢之的。原本想打压李怀德的威望,结果反而把自己推到了工人的对立面。
“厂长,工会那边来报,说有工人已经在偷偷写联名信,要往工业局反映情况了。”厂长办公室主任战战兢兢地汇报,“再不想办法,怕是要出乱子。”
杨怀民瘫坐在椅子上,脸色惨白。他知道,自己这次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轧钢厂的内部,因为这顿吃不饱的饭,彻底乱成了一锅粥,而他和李怀德的较量,也到了骑虎难下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