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可曾忠于朝廷?我望着玄衣郎。
他猛地抬头,额角青筋暴起:自然......
话音未落,他颈侧的红痕突然像被火灼了似的凸起,皮肤一声裂开,血珠顺着衣领往下淌。
周文渊和陆明远同时发出惨叫,他们的红痕也开始翻卷,像活过来的蜈蚣。
太子踉跄着后退两步,冠冕歪在肩上:这......这是天罚?
这不是天罚。我举起手中的《青鸾录》,这是真相的代价。
当年青鸾阁用控制影官,如今这些誓言,不过是照出他们罪孽的镜子。
人群里传来倒抽冷气的声音。
刑部尚书抹了把冷汗,颤巍巍接过我手里的账册:沈姑娘,这些证据......
呈给陛下。我转身时,看见顾昭珩站在汉白玉栏杆旁,目光像三月的春水,青鸾阁的案子,该结了。
当夜的沈家祠堂飘着松木香。
我将一摞青鸾密档投进火盆,火焰地窜起半人高,映得母亲的灵位金漆发亮。
顾昭珩站在我身后,他的影子和我的叠在一起,像两株并肩的树。
接下来呢?他的声音很低,混着柴火噼啪声,青鸾阁倒了,可宅斗......
不会停。我望着跳动的火光,王氏在佛堂抄了三年经,沈清瑶的妆匣里藏着西域的迷香,苏晚晚的帕子上绣着和林修远的私印——她们欠的,一笔一笔,都要还。
他突然握住我的手。
他的掌心有常年握剑的薄茧,摩挲着我指腹,像在抚过一道旧疤:这一次,别一个人扛。
我望着火盆里的灰烬被风卷起,像黑蝴蝶扑向灵位前的长明灯。
喉间的酸意涌上来,我眨了眨眼,轻轻点头。
火尽灰冷时,心网深处传来丝语者最后一次低语:影线织尽,归于人心。系统的提示音在识海里轰鸣
走出祠堂时,晨光正漫过飞檐。
檐角的铜铃被风撞响,惊起一群白鸽。
它们扑棱着翅膀向南飞去,在青灰色的天空里划出一道白线。
新的棋局,已经在无声中落子。
三日后的冷院格外安静。
春桃端着药碗的手直抖,药汁泼在青石板上,晕开一片深褐。
我望着她发青的唇色,突然听见院外传来锁簧转动的声响。
沈姑娘,夫人说您染了时疫。老管家的声音隔着门缝传来,这院子,暂时委屈您住着。
春桃的药碗掉在地上。
我摸了摸袖中还带着余温的玉牌——那是顾昭珩昨夜塞给我的,刻着靖王府的暗纹。
风卷着落叶扑在窗纸上,发出沙沙的响。
我望着春桃苍白的脸,突然笑了。
有些债,该收利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