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幽深,弥漫着陈腐与硫磺混合的刺鼻气味。高楠每一步都走得极其谨慎,混沌感知如同无形的触须,向前方黑暗深处蔓延。墙壁上的苔藓散发着微弱的磷光,勉强照亮脚下崎岖不平的路面,那些深刻的爪痕无声诉说着此地曾有过的巨大威胁。
前行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通道开始向下倾斜,空气中的古老威压也随之加重,仿佛有无形的山峦压在心头。转过一个急弯,眼前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窟呈现在高楠面前。洞窟顶端垂下无数惨白色的钟乳石状物体,细看之下,那并非岩石,而是某种巨大生物的骨骼化石,散发着冰冷的死寂之气。洞窟中央,匍匐着一具难以想象的庞大骸骨!
这骸骨形似某种巨蜥或地行龙,但体型远超想象,仅是头骨就有一座小山大小,骨骼呈现出一种暗金色的金属光泽,即便经历了无尽岁月,依旧散发着令人心悸的磅礴威压。骸骨周围的地面,呈现结晶化,仿佛被高温烈焰灼烧过,又像是被强大的能量长期侵蚀所致。
高楠屏住呼吸,归墟之眼仔细扫过这具远古遗骸。骸骨保存相对完整,但胸腔部位有几根巨大的肋骨断裂,断口处光滑如镜,像是被某种极致锋锐之物瞬间斩断。这或许是它陨落的原因。
骸骨之上,感应不到任何残存的灵魂波动,只有那纯粹到极致的、源自生命层次的威压,如同沉淀的琥珀,封存着昔日的强大。这威压的层次,远超他之前遇到的任何存在,包括那秩序巡天者。这生物生前,绝对是屹立于某个时代的恐怖存在。
是什么能斩杀这样的生物?高楠心中凛然,对这片流放之域的凶险有了更深的认知。
他的目光掠过骸骨,落在其后方。那里,骸骨巨大的尾椎骨附近,地面微微塌陷,形成了一个小型的凹坑。凹坑之中,隐隐有微弱的光芒透出。
高楠心中一动,小心绕开庞大的骸骨(即便死去,其自然散发的威压也让他如同背负山岳),来到凹坑边缘。
凹坑内并非实物,而是三团悬浮的、不同颜色的光球。
左边一团,呈现出混沌的灰黑色,内部仿佛有星云生灭,散发出与高楠混沌本源同源,却更加深邃、古老的寂灭气息。
中间一团,则是纯粹无瑕的乳白色,光芒温和而坚定,蕴含着一种近乎完美的秩序与生命韵律,与秩序巡天者的力量属性相似,但少了几分冰冷的审判意味,多了几分包容与创造。
右边一团,最为奇特,是不断变幻的暗紫色,光芒明灭不定,时而流露出深渊的低语,时而又散发出与那暗金巨门同源的古老波动。
三团光球静静悬浮,彼此间维持着一个微妙的平衡,仿佛构成了一个稳固的三角结构。
高楠凝视着这三团光球,心中念头飞转。这似乎是陨落于此的远古存在留下的遗泽?还是某种考验?抑或是……与那扇暗金巨门、与低语深渊听到的“钥匙碎片”有关?
他尝试用混沌感知接触左边那团灰黑色的光球。嗡!光球微微一颤,一股精纯至极、远超他目前层次的寂灭意境顺着他感知流淌而来,同时伴随而来的,还有一些破碎的画面和信息:
无尽的星海战场……庞大的暗金巨兽咆哮,挥爪间星辰寂灭……一道璀璨到极致、仿佛由纯粹规则构成的剑光横空而过……巨兽哀嚎,胸腔被洞穿……陨落……坠落……最后的意念,关于“守护”与“失败”的悲怆……
信息流短暂而强烈。高楠能感觉到,若能吸收这团灰黑光球,他的混沌本源,特别是寂灭意境,将得到难以想象的巨大提升!这诱惑无比巨大。
但他强行按捺住了立刻吸收的冲动。目光投向另外两团光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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