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跳动,都仿佛在抽取着整个世界的生机。
那正是当年凤栖梧被背叛时,被从神体中活生生剥离的始祖本源之一——【万念之心】!
“我明白了……”夜玄寂沙哑的传音在凤栖梧魂海中响起,带着彻骨的寒意,“您的每一次重生,每一次轮回,都是这颗‘心’在利用归墟之力,抽取您散落的记忆与情感,来喂养自身的过程。若不斩断命枢,即便开启祖庭,您最终也只会沦为它最完美的傀儡!”
凤栖梧冰蓝色的凤眸中,最后一丝温度彻底敛去,只剩下焚尽万物的冷冽。
“那就把它挖出来,烧了。”
祖庭之前,战局再变!
“容器”与凤苍吾的激战已至白热化。
她所使出的每一招、每一式,竟都是失传已久的始祖绝学,行云流水,毫无半分滞涩。
然而,就在她双手结印,欲施展出最后一式禁招“焚天九转”时,她的身体猛然一僵,皮肤之下,一道道漆黑的归墟印记如锁链般浮现,死死缠住了她的经脉!
“呵,你以为你能挣脱?”凤苍吾狞笑起来,嘴角的黑气愈发浓郁,“愚蠢的器皿!你本就是我用她的骨血、她的执念、还有归墟的死气亲手创造出来的!你的存在,就是为了在最后时刻,将她的一切……奉献给我!”
话音未落,凤栖梧本体动了!
她不退反进,猛然掷出手中一直未曾动用的幽冥骨灯!
那盏以太古凶兽头骨炼制的法器,在空中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并未攻向凤苍吾,而是悬停在了“容器”的头顶!
灯芯处,一缕金色的涅盘真炎轰然暴涨,化作瀑布般的火焰,将“容器”周身缠绕!
那些试图禁锢她的黑色印记,在涅盘真炎的灼烧下发出凄厉的“滋滋”声,竟被一点点炼化、剥离!
凤栖梧是在用自己最本源的真炎,为这具“容器”洗髓伐脉!
“我不是在救你。”她看着“容器”因痛苦而扭曲的脸,声音冷得像一块万年玄冰,“我是让你看清楚——你不是我的影子,你是我的刀。”
“容器”猛然睁眼!
她那双原本纯白空洞的瞳孔中,“轰”的一声,燃起了两簇与凤栖梧一般无二的璀璨金焰!
“唳——!”
一声清越至极、响彻九霄的凤鸣,自她口中发出!
这一声鸣叫,竟引动了身后那扇被点亮的祖庭巨门,发出剧烈的共鸣!
两股同源、却又各具意志的始祖气息,在这一刻交织、升腾,化作一道粗壮无比的赤金色光柱,悍然贯穿苍穹,将天幕都撕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不可能!”一直胜券在握的凤苍吾,脸上首次露出了惊骇欲绝的神色,“双始祖共鸣……这会提前激活祖庭的最终守护意志!”
光柱之下,凤栖梧黑发狂舞,衣袂翻飞,宛如降世。
她缓缓举起手中的劫烬剑,剑锋不再指向任何人,而是遥遥指向了天穹之上,那座已经彻底降临、压迫众生的归墟之城。
“你说,我这样的失败者,只配下地狱?”
她的唇角,缓缓扬起一抹肆意而狂傲到极致的弧度。
“可今时今日,本体与化身同归,天地共证——”
“这一剑,我要劈开你的天!”
随着她话音落下,遥远的归墟之城竟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剧烈震颤,仿佛城中有什么被囚禁了亿万年的古老之物,正在苏醒!
也就在这一刻,夜玄寂的声音最后一次在凤栖梧的魂海中响起,带着前所未有的决绝与温柔:“主上……接下来的路,我只能送您到这里了。”
归墟戒第五层【魂牢】空间内,那口曾困住“容器”的青铜棺椁,轰然闭合。
棺椁旁悬挂的一枚传魂铃,悄无声息地碎成了齑粉。
光柱未散,那道立于半空的“容器”凤栖梧,在双重意志的灌注下,周身原本纯金色的涅盘之炎,竟开始缓缓转变为一种从未出现过的、带着寂灭与新生气息的灰金色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