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还未得手。
“铛——!”
金戈裂风,战魂旗猎猎翻卷,宋惊鸿自虚空踏出,玄铁重刀横斩而出,刀气如瀑,直接将其中一道灰影劈退三丈!
尘土飞扬间,八百战魂军从虚空中浮现,甲胄森然,杀气冲霄,如一座移动的铁狱,将三人团团围困。
“藏头露尾的东西。”宋惊鸿冷眸扫过三人,声音如刀,“你们以为,老祖开启长明火祭,会不留后手?”
话音未落,三道灰影猛然暴起!
他们身形诡异扭曲,速度竟不逊元婴巅峰修士,双臂一展,掌心喷涌出灰白色气流,所过之处草木枯萎,灵气溃散。
更令人悚然的是——他们的体内,竟无半点灵脉跳动,唯有死寂的灰烬在经络中流转,如同行尸走肉,却又运转着某种极为简陋却高效的功法。
宋惊鸿瞳孔一缩,刀势骤变,一记回旋斩逼退两人,同时冷喝:“不是人!是傀儡!体内运转的是《天规经》残篇!简化版,去除了情感与自我意识,只保留服从与破坏本能!”
他终于明白对方的目的——不是杀人,而是抹除记忆。
这些傀儡,是专门用来切断血脉共鸣、镇压觉醒意识的工具,来自那个自诩“执掌天道”的仙界执法司!
一名傀儡趁隙突进,短杖直刺宋惊鸿咽喉。
他侧身避过,反手一刀斩下其左臂,断肢坠地,竟未见血,只有一股灰雾缓缓逸散。
可就在那残躯倒下的瞬间,它忽然咧嘴一笑,喉咙里挤出沙哑低语:
“不能……让他们看见真相……律尊大人……不会允许……”
话音未落,宋惊鸿刀光再闪,头颅高高飞起,灰雾炸散如烟。
他一脚踢开残躯,冷笑如冰:“你们才是不敢让人看见的人。”
“老祖点燃的是命灯,唤醒的是血脉里的记忆。你们怕的不是火祭,是真相。”
与此同时,祖城中央。
凤栖梧立于九根通天火柱之间,归墟戒剧烈震颤,第四层封印裂缝轰然扩大!
一道深紫色雷光终于挣脱束缚,化作狂暴电蛇缠绕她手臂,噼啪作响,每一次抽打都撕裂皮肉,焦痕蔓延。
可她不动。
任由雷劫加身,反而五指张开,将那紫雷尽数导入脚下大阵!
“轰——!”
火焰骤变!
赤金色的梧桐心火瞬间染上雷霆之威,转为幽紫烈焰,冲天而起,范围暴涨十倍!
万里之内,山河震荡,无数沉睡的古老祠堂、废墟宗门、隐世洞府,在这一刻齐齐震动!
十七座千年祖祠,本已断香百年,此刻竟无火自燃,腾起永不熄灭的火种!
那是血脉最深处的回应,是远古誓约的苏醒!
凤栖梧仰首望天,乌云之上,那道金眸仍在冷冷凝视。
她唇角微扬,声如洪钟,穿透云层,响彻天地:
“你说我疯?说我逆天而行?”
“可当年立天之人,正是我自己。”
“如今,不过收回我曾赐予的一切罢了。”
这一言落下,仿佛触动了某种禁忌法则,天地骤然失声。
就在此时,南宫玥猛然睁开双眼!
她七窍溢血,浑身颤抖,却猛地从梧桐树下跃起,踉跄奔向祠堂密室。
她的手指死死指向归墟戒投射出的一幅虚影——
画面模糊,似在极遥远之地。
一只干枯的手,布满龟裂纹路,正缓缓抚摸一块残碑。
石碑残破不堪,上面刻着扭曲的符文,赫然是《天规经》起首句。
而就在碑后阴影深处,悬挂着一柄断裂的喙形刀——刀身锈蚀,刀刃崩缺,却仍透出一丝令人心悸的凶戾气息。
南宫玥声音破碎,带着极致的恐惧与震撼:
“他们……把他的一部分也砌进了天规碑!”
“那是……始祖战兵‘断喙’的碎片!是您当年斩断天梯所用之刃!他们没毁掉它……他们把它炼进了天规基石,用万民信仰镇压!”
仿佛感应到她的呐喊,那虚影中的断喙刀突然轻颤!
嗡——!
一声低鸣穿透虚空,虽无声于现世,却在所有觉醒血脉者心头炸响!
刀身微微离鞘,锋芒乍现,似要挣脱禁锢。
天边,第一缕朝霞仍未升起。
可乌云已如铁幕压境,沉沉笼罩四野。
而在那不可见的高空,一把断裂的刀,正缓缓升起,悬于虚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