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走廊还残留着昨夜舞会的余烬，南瓜灯的残光在石墙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佩妮走在斯内普身侧，步伐不急不缓，指尖轻轻拂过长袍袖口，魔杖早已归位。他沉默着，肩线比往常低了几分，像是把昨夜的喧嚣与敌意一并压进了脊骨。
她没说话，目光却在拐角处停了一瞬。
三个高年级学生从阴影里走出，堵住了通往地下教室的通道。为首的男孩手里捏着一张羊皮纸，边缘已被汗水浸软。他扬了扬手，声音不大，却刻意穿透寂静：“斯内普教授，我们刚收到家里的回信——您母亲当年离开纯血名录的文件，是真的？”
另一人嗤笑出声：“难怪他只配教魔药课，连出身都写在耻辱柱上。”
第三个人上前半步，几乎贴到斯内普面前，吐字清晰：“杂种就不该站上讲台，更别说……和谁共舞。”
空气凝了一瞬。
佩妮依旧站着，没有靠近，也没有退后。她只是缓缓摘下右手手套，动作像在拆解一场仪式。手套落在地上，发出极轻的一声响。
她抬步向前，魔杖无声滑入掌心。
三人还没反应过来，她的魔杖尖端已抵住为首者的咽喉。绿光自杖尖渗出，微弱却刺目，仿佛某种活物在光中蠕动。那人瞳孔骤缩，喉咙滚动，却发不出声音。
佩妮声音很轻，像风掠过墓碑：“你说‘杂种’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这个词最早是哪个家族用来污蔑混血巫师的？”
她没等回答，继续道：“是戈尔茨坦家族。一百三十年前，他们因私自研究麻瓜医学被除名。现在，他们的后代却在用当年的脏词，羞辱一个比你们多掌握十七种解毒剂配方的人。”
她手腕微转，绿光骤然扩大，一道虚影在光中闪现——八条长腿交错，黏液滴落，巢穴深处传来低频震颤。那人猛地后退，撞翻了身后的盔甲架，金属哐当倒地。
“再让我听见这个词，”佩妮收回魔杖，声音落得比影子还沉，“我不用魔法，也能让你们在禁林边缘多走几步。”
三人踉跄后退，连滚带爬地消失在转角。
斯内普站在原地，目光落在她背影上。她没回头，只是弯腰捡起手套，拍了拍灰，重新戴上。
“你不必……”他开口，声音低哑。
“不必什么？”她转身，眉梢微挑，“保护我认定的人？”
他没说话。
她走近一步，抬头直视他：“你教我魔药冥想术的时候，问过我值不值得吗？你帮我破解石室密码时，考虑过会不会惹麻烦吗？现在轮到我了。”
他眼底掠过一丝波动，像是旧日伤疤被重新触碰。那些年他学会低头，学会沉默，学会在辱骂中走完每一段走廊。他以为自己早已习惯。
可她不肯让他再走那条路。
***
当晚，公共休息室炉火未熄。
佩妮坐在壁炉旁的扶手椅上，斯内普在她斜对面，手中一本旧书摊开，却未翻页。两人之间隔着一段沉默，不冷，也不暖，像是在等什么。
忽然，她瞳孔微缩。
一道红光在她视野中央浮现，如血滴坠入清水——【检测到恶意造谣：传播“佩妮·伊万斯与西弗勒斯·斯内普存在违规师生恋”】。
她盯着那行字，嘴角缓缓扬起，不是笑，是刀锋出鞘前的弧度。
“查到了。”她低声说。
斯内普抬眼。
“起点是斯莱特林男生寝室，三楼东侧。传播路径经过四个学院的匿名布告栏，但源头只有一个ip地址。”她指尖在扶手上轻轻一点，像是敲下判决，“马尔福的手笔，但背后有人供资料。”
她站起身，走向布告栏。
一张匿名告示贴在角落，墨迹未干：“教师滥用职权，勾结学生，败坏校风。请校方彻查！”下面还列了几条所谓“证据”：舞会共舞、深夜同行、魔力共鸣波动记录。
佩妮没读完。
她伸手一把撕下告示，纸张在她指间卷曲、焦黑，转眼化为灰烬，飘落在地毯上。
休息室里原本低语的学生全都静了下来。
她站在中央，声音不高，却清晰传到每个角落：“明天晨会，我会站在礼堂中央。”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些躲闪的眼神：“我会让所有人看清，谁在害怕魔法普及，谁在阻挠麻瓜出身者掌握魔杖，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