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你搅太快!”
“你少推卸责任。”
他们说着,笑声却没有停。十年来第一次,不是为了对抗谁,也不是为了完成什么使命,仅仅是因为一场失败的实验,一次意外的爆炸,和彼此还在身边的事实。
佩妮抹了把脸上的灰,发现斯内普额角也沾了点粉红色的残渣。她踮起脚,伸手想去擦。
他没躲,反而低头配合。
她的指尖刚触到他皮肤,他突然握住她的手腕,轻轻一带,将她拉进怀里。
她撞在他胸口,听见心跳声隔着黑袍传来,不急不缓,却格外有力。
“刚才那一下,”他低声说,“是不是故意的?”
“哪一下?”
“同步注入魔力的时候。你知道这样容易共振。”
“我知道。”她仰头看他,“但我相信你会接住我。”
他静了一瞬,然后低头吻了下来。
这个吻和以往所有都不一样。没有生死关头的决绝,没有任务完成后的释放,也没有情绪激荡时的冲动。它来得平缓,像冬日炉火旁递来的一杯热茶,像清晨醒来时看见对方还在身旁。
佩妮闭上眼,双手攀上他的肩膀。他的唇微凉,动作却很柔,像是怕惊扰什么珍贵的东西。
窗外,雪花静静落在窗台上,越积越厚。炉火噼啪作响,映得两人影子交叠在墙上,像一幅不动的画。
许久,他才稍稍退开,额头抵着她的。
“十年前我就该这么做。”他说。
“那就当是补上。”她笑着回抱他,“一次不够,以后每天都可以。”
他没回应,只是收紧了手臂。
她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气味——魔药、旧书页,还有一点冷杉木的气息。这些味道曾经代表安全,如今成了家本身。
“你说……以后会不会有人写我们的故事?”她问。
“会。”他答。
“怎么写?”
“不知道。但他们会知道,有两个人,在所有人都放弃的时候,选择一起煮一锅药。”
她笑出声,正要说什么,忽然感到手指一热。
低头看去,那枚黑曜石戒指竟微微发烫。不是系统回归,也不是技能激活,而是一种类似共鸣的温热,仿佛体内某种东西正在苏醒。
她试着集中意念,回忆起穿越前学过的热力学公式。片刻后,她抬手一招,桌上那只被炸翻的茶杯缓缓升起,杯身温度迅速稳定在适宜饮用的程度。
斯内普看了她一眼,“知识转化?”
“嗯。”她有点惊喜,“原来不是消失了,是……长进了骨头里。”
他伸手抚过她指尖,“那你现在,还需要我教你咒语吗?”
“不需要了。”她握住他的手,“但我还是想让你教。”
他垂眸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忽然用拇指摩挲了一下她的戒指位。
“那明天开始。”他说,“从最基础的漂浮咒教起。”
“我都用了十年了!”
“这次,”他淡淡道,“用麻瓜的方式讲。”
她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他是想让她用自己的语言,把魔法拆解给更多人听。
她笑了,“好啊。不过你得先学会什么叫‘分子运动论’。”
“你可以慢慢说。”他靠近她耳边,“我很擅长听你说话。”
她心头一软,正想回应,忽然听见头顶传来一声轻响。
抬头望去,通风口的小铁片被风吹得微微晃动,发出叮的一声。
同一刹那,戒指的热度再次浮现,比刚才更明显一些,像是某种提醒,又像是一声低语。
佩妮没动,只是将脸埋进斯内普的颈间。
“它走了。”她说,“但它留下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