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妮瞥了一眼，没有多言。她转身走向窗边，望向尚未完工的教学楼。工人们正在安装第一块符文玻璃，阳光透过未封顶的框架洒落在地，映出交错的光影。
“明天第一批学生就要来了。”她说，“我们必须确保课堂能正常开课。”
“课程内容已经调整。”斯内普将那张纸折好，塞进袖袋，“但他们准备教的东西，未必是你想让他们教的。”
“那就换人。”她说得干脆，“我不需要听话的傀儡，我要的是真正理解这场变革意义的人。”
“那你得准备好面对更多背叛。”他的声音很轻，“有些人加入，本就是为了从内部瓦解。”
佩妮转过身，正对他的视线：“所以我有你在。”
两人之间短暂静默。外面传来搬动桌椅的声音，新教室正在布置。一只猫头鹰掠过窗外，爪子上缠着一封未拆的信，径直飞向教师休息室方向。
斯内普忽然皱眉。
他快步走到门边，拉开门，走廊空无一人。但他记得清楚——刚才那只猫头鹰，羽毛颜色偏暗，右翼有一道不易察觉的折痕。
和昨夜出现在建材车上的一模一样。
他折返，抓起桌上那份刚提交的课程表，翻到最后一页。在一名新聘教师的签名下方，印着一枚模糊的指痕。他用指甲轻轻刮下一点残留物，放入随身的小瓶中。
“这个人，”他盯着名单上的名字，“从未通过背景核查。”
佩妮走过来，接过瓶子。液体在光线下泛出淡青色光泽，带有微弱的魔力波动。
“追踪咒的残余。”她说，“不是用来监控物资的，是用来标记人的。”
“他们已经开始渗透。”斯内普声音冷了下来，“这次是课程争议，下次呢？”
“下次我们就提前动手。”她将瓶子收好，目光重新落回图纸上那对并肩雕刻的身影，“只要我们还在往前走，就会有人害怕。但怕的人越多，说明我们越接近对的路。”
斯内普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真正的战斗从来不在战场上，而在人心看不见的角落。
筹备厅外，晨光渐盛。一名工人扛着最后一根横梁走过，脚下踩碎了一片枯叶。
佩妮走到门口，望着远处升起的塔基轮廓。那里将来会竖立起第一座融合魔法与机械动力的能量中枢，也是她规划中整个新教育体系的核心。
她抬起手，轻轻按在胸口左侧。昨夜残留的疲惫仍在，肋骨下方隐隐发闷，像是有股力量卡在那里，迟迟未能散去。
斯内普察觉到她的动作，眉头微蹙：“你还撑得住？”
“死不了。”她笑了笑，“只要还能站，就得让他们看见我们在前进。”
他不再多问，只是默默站到她身后半步的位置，如同过去无数次那样。
风吹过未封闭的窗框，掀起图纸一角。那幅古老阵图上的两名雕刻者，在阳光下仿佛动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