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打光了,就挺起刺刀;掩体被炸塌了,就跳到弹坑里继续射击!这被友军记住、被司令关怀的87军,以从未有过的团结、从未有过的凶狠,在长江北岸,铸成了一道让小鬼子恐惧的防线!
这块被称为“磨盘”的高地,土地早已被炮火翻了一遍又一遍,黑褐色的泥土里嵌满了碎裂的弹片、焦黑的布片和无法辨认的残骸。
空气中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硝烟味和内脏破裂后的恶臭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气息。散兵坑和交通壕的边缘,双方士兵的尸体层层叠叠,保持着临死前搏杀的姿态。
断臂残肢随处可见,一截被炸断的肠子挂在扭曲的铁丝网上,被风吹得微微晃动。炮弹和迫击炮弹依旧不时落下,炸起混合着血肉的泥柱。
“嘀嘀嘀——嘀嘀嘀——”一阵凄厉而短促的冲锋号撕裂了喧嚣!
一个连的87军士兵,在几辆101军属坦克短促而猛烈的直射火力掩护下,猛地从被炸塌了半边的战壕里跃出!
他们身上沾满泥浆和血污,军服破烂,许多人头上缠着渗血的绷带,但眼神里燃烧着一种疯狂的决绝。连长冲在最前面,手里的驳壳枪喷着火舌,嘶哑的吼声被淹没在爆炸中:
“跟老子上!把狗日的推下去!!”几乎在同一时刻,一股同样悍不畏死的鬼子小队,也嚎叫着“板载!”,挺着刺刀,从对面被炮火暂时压制的洼地里冲了上来!双方的距离在高速奔跑中急剧缩短!
没有犹豫,没有退缩!两股由血肉组成的洪流,在这片狭窄之地,狠狠地、迎面撞在了一起!
“噗嗤!”刺刀捅进身体的闷响!
“咔嚓!”枪托砸碎骨头的脆响!
“啊!”垂死者的凄厉惨叫!
“杀!”饱含仇恨的疯狂怒吼!
瞬间,最前排的士兵在巨大的冲击力下扭曲、倒地!后面的人踩着同伴或敌人的尸体,红着眼睛继续扑向对方!
刺刀在近距离内凶狠地捅刺、格挡、折断!拳头、枪托、牙齿、甚至捡起的石块都成了武器!一个87军士兵腹部被刺刀捅穿,他死死抓住对方的枪管,另一只手拉响了腰间的手榴弹!轰!
一团火光吞噬了纠缠在一起的两人。另一个士兵被两个鬼子扑倒,他一口咬住其中一个的喉咙,任凭另一个鬼子的刺刀疯狂地扎进他的后背……
战斗瞬间进入了最原始、最残酷的贴身肉搏。每一寸土地都在争夺,每一个弹坑都成了微型战场。坦克的炮火不敢再轻易支援,生怕误伤缠斗在一起的敌我士兵。
后续的鬼子和87军增援部队也在向这个绞肉机不断投入兵力,试图压垮对方。喊杀声、惨叫声、爆炸声、金属碰撞声……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交响。
阵地上空,硝烟与尘土混合,遮蔽了阳光。尸体迅速堆积,双方都杀红了眼,完全忘记了生死,只剩下将眼前敌人撕碎的原始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