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名曹彬,老大乃大汉宋王赵匡胤

第25章 明旨安抚,暗布棋子

三日后的汴京,天刚蒙蒙亮,皇城根下的晨雾还未散尽,中书省衙署的烛火已燃了近两个时辰。值夜的小吏抱着一摞叠得整整齐齐的宣纸,轻手轻脚地走进主官办公的正厅,见几位身着绯色官袍的中书舍人们正围着一张宽大的紫檀木桌,眉头微蹙地斟酌着案上的文稿 —— 那正是即将明发天下的西川诏书定稿。

“大人,您要的新纸来了。” 小吏将宣纸放在桌角,声音压得极低。分管吏部拟旨的苏易简点点头,伸手拿起一张,指尖拂过纸页 —— 这是专门供朝廷草拟诏书用的 “澄心堂纸”,纸质绵密,色泽莹白,还带着淡淡的檀香味。他将旧稿上的字句逐字核对,偶尔停下来与身旁的同僚低语:“‘老成谋国之道’这句,可否再改得更显陛下器重?曹彬毕竟是武将,需得让他感受到朝廷的倚重。”

另一人接过笔,笔尖蘸了点磨好的松烟墨 —— 墨色浓黑发亮,是徽州进贡的上品 —— 在草稿上圈改起来:“不如加‘深得朕心’四字?既肯定了曹彬,也显陛下的决断。” 众人点头称是,笔尖在纸上滑动时,只发出轻微的 “沙沙” 声,生怕惊扰了这份清晨的庄重。

待文稿最终敲定,学士们又捧着去了门下省。各位给事中正穿着朝服在衙署等候,接过文稿后,分管吏部的贾黄中没有立刻签字,而是逐句细读,目光在 “增设转运副使” 一段上停留良久。他指尖在 “秩同转运使” 几字上轻轻点了点,抬头对身旁的属官道:“这个‘秩同’二字,分寸拿捏得极好 —— 既给了副使实权,又没压过正使,既安了晋王的心,也没让曹彬太过难堪。” 说罢,他拿起朱笔,在文末的副署处落下自己的名字,朱砂印在白纸上格外醒目。

诏书定稿后,内侍省的太监捧着文稿去了文思院。那里的工匠早已备好明黄色的绫罗 —— 绫面上绣着细密的龙纹,金线在晨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工匠们小心翼翼地将宣纸与黄绫裱在一起,用细针将边缘缝得严丝合缝,连一丝线头都看不见。待装裱完毕,太监捧着诏书回到皇城,呈给赵匡胤过目。赵匡胤只扫了一眼,便抬手示意:“发下去吧。”

内侍领旨,捧着诏书快步走出大殿,穿过丹陛时,靴底踩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殿外,几名驿卒早已整装待发 —— 他们身着皂色短打,腰系宽腰带,上面挂着令牌、水囊和匕首,脚上是厚底的牛皮靴,胯下的河西马正不安地刨着蹄子,马背上的鞍具是新鞣的牛皮,还带着淡淡的皮革味。

“诏书在此,速发各州府,西川一路,务必日夜兼程!” 内侍将诏书交给为首的驿卒头,语气严肃。驿卒头双手接过,将诏书小心翼翼地放进胸前的锦袋里 —— 锦袋内衬着防水的油纸,即便遇雨也不会浸湿。他翻身上马,动作干脆利落,马鞭在空中甩出一声脆响:“兄弟们,走!”

其他驿卒纷纷跟上,马蹄声哒哒作响,很快便冲出皇城,朝着不同的方向奔去。其中三匹快马格外急切,鬃毛被晨风吹得向后扬起,直奔南城门而去 —— 那是往西川的方向。

出了南城门,便是汴京的外城街巷。此时天已大亮,路边的摊贩正忙着支起摊子:卖胡饼的老汉将面团放进烤炉,热气裹着麦香飘得很远;卖茶汤的妇人提着铜壶,壶嘴喷出的热水冒着白气;还有挑着菜筐的农夫,正与早起的市民讨价还价。驿卒们的马队疾驰而过时,路边的人纷纷避让,有人好奇地探头张望,嘴里念叨着:“看这阵仗,莫不是有要紧的旨意?”

守城的士兵见了驿卒腰间的令牌,立刻抬手放行,城门缓缓打开时,发出 “吱呀” 的声响。出了城,道路变得崎岖起来,驿卒头勒住马,回头对身后两人道:“前面就是三十里铺驿站,咱们到那换马,歇口气再走。” 两人点头应下,马队再次疾驰起来,扬起的尘土在身后拖出长长的尾巴。

日头渐渐升高,晒得人有些发晕。驿卒们的额头上渗满了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衣襟上,晕开一片片湿痕。他们不敢放慢速度,只偶尔勒住马,喝口水囊里的水 —— 水已经有些温了,却依旧能解些渴。路过一片树林时,林中突然窜出一只野兔,惊得马匹一阵嘶鸣,驿卒头急忙拉紧缰绳,待马匹稳住,才松了口气:“小心些,莫要误了时辰。”

傍晚时分,他们终于赶到了三十里铺驿站。驿站的驿丞早已接到消息,牵着几匹新马在门口等候。驿卒们翻身下马,腿都有些发麻,却顾不上休息,接过驿丞递来的粗茶,一饮而尽。“马备好没?” 驿卒头问道。驿丞点头:“早备好了,都是上好的脚力,你们换了马就能走。”

换马时,驿卒头特意检查了胸前的锦袋 —— 诏书还好好地在里面,他才放心。趁着换马的间隙,驿卒们啃了几口驿丞递来的胡饼,胡饼又干又硬,却能勉强填肚子。没等咽下最后一口,驿卒头便翻身上马:“走,趁着天还没黑,再赶一段路。”

夜幕降临,月色渐渐升了起来,洒在道路上,泛着淡淡的银光。驿卒们打起火把,火光在夜色中摇曳,照亮了前方的路。马蹄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偶尔能听到远处传来的狼嚎,让人心里发紧。驿卒头拔出腰间的匕首,握在手中:“夜里不太平,都警醒些。”

就这样,他们日夜兼程,换马不换人,朝着西川的方向疾驰而去。诏书里的每一个字,都随着马蹄声,朝着那片刚刚平定的土地奔去 —— 那里有等待安抚的官员,有期盼安稳的百姓,也有即将到来的权力博弈。

次日中午,薛国公府书房。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落在曹彬书房的紫檀木案上。案上摊着一张抄录的诏书摘要,是宣徽副使、内侍省都知陈思让一早派人送来的 —— 三日前廷议已定下结果,曹彬见了摘要,并无意外,只抬手将摘要推到案中,目光落在 “沈义伦” 三字上。

沈义伦现任西川转运大使,是曹彬的前任枢密副使(沈义伦为同知枢密院事),还是曹彬的后任转运使。当年沈义伦接手西川时,曹彬将财赋账目交接得一清二楚,两人私交虽淡,却极重同僚情分。如今新副使将至,曹彬需给沈义伦递个信。

“张安,取蜀笺来。” 曹彬对着门外唤道。家臣张安很快捧着一叠蜀笺进来,这是沈义伦去年托人从西川捎来的,纸质绵韧,还带着竹香。曹彬拿起紫毫笔,笔尖蘸墨时,脑海里已理清了要写的事:一是跟沈义伦说清诏书核心,让他安心;二是提几条具体的应对法子,都是关乎转运司实权的关键。

他落笔极快,字迹比平日简率,却字字清晰:“义伦兄台鉴:今晨得枢密院抄件,西川诏书已发,核心有二 —— 州县官主体不变,转运司增设副使。前者无需多言,兄可安守其位;后者需多留意,兄与我当年交接的粮饷核心册,需单独锁存,新副使若要查阅,按‘公文需转运使、副使同阅’的旧例来,不可独交。”

写到这里,曹彬顿笔,想起沈义伦最在意的流民安置事 —— 去年两人交接时,沈义伦曾说 “流民粮款最易被挑错”。他又续道:“另,秋粮刚拨下去的五万石流民赈济款,兄需让司内主事细化到县,每笔支出都要附‘领粮人户册’,免得被人拿‘账目模糊’做文章。各州府那边,兄可差人递个话,让他们按旧例报粮秣数,不必因新副使将至而乱了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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