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枢密放心,末将愿率西路军前去护卫粮道,绝不让蔚进得逞!” 郭守文当即请命,胸膛微微起伏,语气中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曹彬看着他,满意地点了点头。郭守文年轻果敢,刚立下奇焚飞狐陉粮草的大功,锐气正盛,且西路军刚经历过太行山长途奔袭,熟悉山地作战,确实是执行这项护卫任务的最佳人选。
“好。” 曹彬沉声道,“我命你率领本部一万五千兵马,再加拨一千精锐骑兵,即刻前往粮道沿线布防。你的防区,北起晋州,南至潞州,务必守住每一处转运节点,尤其是飞狐陉至太原的这段险路,那里山高林密,最易遭埋伏。”
他走到郭守文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格外郑重:“郭守文,记住,你的对手是蔚进。此人不仅熟悉北疆地形,更擅长声东击西,万不可大意。切记,不必急于求战,你的首要任务是守住粮道,只要粮草不断,太原城迟早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末将领命!” 郭守文双手抱拳,高声应道。
就在他应声的刹那,曹彬清晰地看到,郭守文年轻的眼中,非但没有丝毫畏惧,反而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兴奋。那是一种遇强则强的好胜心,是年轻将领在疆场上遇到顶尖劲敌后,骨子里本能涌动的战意。这些日子以来,无论是奔袭太行山还是奇焚粮草,对手都未能让他尽兴,如今撞上蔚进这等成名已久的 “诡骑”,反倒让他浑身的血液都热了起来。
曹彬心中微动,随即了然。年轻将领需要硬仗来磨砺,蔚进这道难关,对郭守文而言,既是考验,更是成长的契机。
“去吧,粮草调度之事,我已命石守信从后方加急支援,你只管专心御敌。” 曹彬叮嘱道,“若遇紧急情况,可便宜行事,不必事事请示。”
“谢枢密信任!” 郭守文再次躬身行礼,转身便大步流星地走出了中军大帐。
帐外的寒风扑面而来,郭守文深吸一口气,胸中的战意愈发浓烈。他翻身上马,对着等候在帐外的亲兵大喝一声:“传我将令,西路军全体集合,再调一千铁骑,随我驰援粮道!”
马蹄声划破深夜的宁静,朝着西路军的营区疾驰而去。很快,营区内便响起了急促的集合号角,一支精锐部队迅速集结,在夜色的掩护下,朝着粮道方向开拔。他们的身影融入沉沉夜色,如同出鞘的利刃,奔赴新的战场。
中军大帐内,曹彬重新走到地图前,手指缓缓划过太原城与粮道之间的区域。蔚进善藏,郭守文善奔,一个擅长设伏,一个擅长突袭,这场粮道保卫战,注定会打得异常艰难。
他拿起案上的笔,在粮道沿线的几处险地做了标记 —— 那是系统提示中,蔚进最可能设伏的地方。他打算稍后将这些标记加急送往郭守文军中,算是给这位年轻将领的一点提醒。
烛火摇曳,映着曹彬凝重的侧脸。监军将至的阴影尚未散去,辽汉联军的威胁又接踵而至,太原围城之战,才刚刚进入最艰难的阶段。他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前路多险,太原必须拿下,北汉必须平定。
而此时,太原城西北的一处隐秘山谷中,耶律挞烈正与蔚进相对而坐。篝火旁,辽汉士兵混杂在一起,正在擦拭兵器、休整战马。蔚进一身玄色皮甲,脸上刻满风霜,手中握着一把弯刀,刀刃在火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他望向太原城的方向,沉声道:“宋军粮道绵长,今夜便出兵,先劫了他们的先锋粮队,给曹彬一个下马威,让他知道,太原城外,不是他说了算。”
耶律挞烈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复仇的狠厉:“全凭将军调度,我部将士,听你号令!”
夜色更深,两股精锐部队,正朝着同一条粮道,悄然逼近。一场围绕粮草的暗战,即将在北疆的群山之间,骤然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