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名曹彬,老大乃大汉宋王赵匡胤

第65章 太原坚城,久攻不下

太原城外的风,吹了整整一个月。

这一个月里,北疆的气候从凛冽的寒冬渐渐透出一丝初春的暖意,官道旁的枯草冒出了细微的嫩芽,可宋军大营与太原城之间的这片土地,却始终被血腥味与肃杀之气笼罩。连绵数十里的营帐依旧整齐,却没了初来时的意气风发,连营中飘扬的 “宋” 字大旗,在风中都显得有些蔫蔫的,不复往日的挺拔。

一个月前,三路大军会师太原城下时的豪迈与期盼,早已被一次次攻城失利的挫败感消磨大半。

太原城,这座北汉经营了数十年的都城,果然如曹彬当初所言,是块啃不动的硬骨头。城墙以糯米浆混合青石砌成,高达四丈,墙体光滑坚硬,寻常的攻城锤撞上去,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根本无法撼动分毫。城墙上密布着箭楼与了望塔,北汉守将张元辉更是老谋深算,将五万守军调配得滴水不漏,每一处城门、每一段城墙都安排了精锐把守,还在城墙内侧囤积了海量的滚木、礌石、火油和箭矢,做好了长期坚守的准备。

曹彬并非没有尝试过进攻。这一个月里,他先后组织了三次规模有限的试探性进攻,意图寻找城防的薄弱之处,结果却次次损兵折将。

第一次是主攻北门。北门地势相对平缓,便于大军展开。曹彬派李汉琼率领五千东路军将士,推着十架冲车,扛着数十架云梯,朝着北门发起猛攻。可刚冲到护城河边,城墙上便箭如雨下,密集的箭矢如同飞蝗,瞬间射倒一片宋军士兵。好不容易架起浮桥,士兵们刚踏上桥面,城墙上的滚木礌石便倾泻而下,砸得浮桥摇摇欲坠,冲车也被砸得粉碎。李汉琼亲自擂鼓助威,将士们悍不畏死地冲锋,却始终无法靠近城墙根,最终只能在伤亡近千人后,被迫撤军。

第二次进攻西门,郭守文主动请战。他想利用西路军擅长奇袭的特点,在夜间发起突袭。可张元辉早已料到宋军会夜袭,在城墙下埋设了大量的绊马索和陷阱,城墙上更是灯火通明,火把将西门外照得如同白昼。郭守文的部队刚摸到城墙下,便触发了陷阱,惨叫声惊动了守军,随即便是一阵箭雨和火油倾泻。这场夜袭不仅没能占到便宜,反而折损了三百多名精锐,让郭守文懊恼不已。

第三次是南北两门同时佯攻,试图牵制守军,让崔翰率领中路军精锐从东门的山地间寻找突破口。可东门外侧是陡峭的山坡,士兵们只能小心翼翼地攀爬,根本无法形成有效的进攻阵型。张元辉又及时抽调兵力增援东门,崔翰的部队刚爬到半山腰,就被城墙上的守军居高临下地攻击,死伤惨重,最终也只能无功而返。

三次进攻,宋军累计伤亡近两千人。这对于总兵力五万余人的宋军来说,或许不算伤筋动骨,可每一位伤亡的将士,都是从尸山血海中拼杀出来的精锐。看着袍泽们的尸体被抬回大营,看着伤兵们在帐中痛苦呻吟,营中的士气一天天低落下去,焦躁的情绪如同瘟疫一般,在士兵之间悄然蔓延。

白日里,操练的呐喊声越来越稀疏,士兵们大多无精打采,握着兵器的手也没了往日的力道。夜晚的营区,更是随处可见三五成群的士兵围坐在一起,低声议论着战局。

“这太原城也太邪门了,攻了三次都攻不下来,咱们还要在这里耗多久啊?” 一名年轻的士兵啃着干硬的干粮,脸上满是沮丧。

旁边的老兵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酒囊:“别急,曹枢密自有办法。只是这城确实难攻,当年契丹人打了半年都没打下来,咱们才围了一个月,急不得。”

“急不得?” 另一名士兵反驳道,“可咱们天天在这里耗着,粮草一天天减少,监军大人还天天在营中抱怨,说咱们畏缩不前。我听说,汴京那边都已经知道咱们屡攻不下了。”

这番话一出,众人都沉默了。监军张鉴,早已成了营中将士们私下抱怨的对象。自从他来到大营,不仅没能协调军政,反而日日盯着攻城进度,稍有不顺,便大发雷霆。

张鉴的营帐里,几乎每天都会传出笔墨研磨的声响。他从不参与攻城部署,也从不慰问伤兵,每日的主要工作,就是写奏报送往汴京。这些奏报,内容大同小异,翻来覆去都是那几句 ——“曹彬用兵迟缓,拘泥于长围久困之策,坐失破城良机”“宋军将士求战心切,士气高昂,然主将畏缩不前,致使军心渐散”“太原城守备空虚,若全力猛攻,三日可破,恳请宋王下旨,督促曹彬进兵”。

不仅如此,张鉴还常在营中散布流言,故意在将领们面前抱怨曹彬 “过于保守”,甚至私下拉拢李汉琼、郭守文等人,暗示他们若能主动请战,日后论功行赏,他定会在皇上面前为他们美言。

李汉琼性子耿直,当场便怼了回去:“张监军,打仗不是儿戏,将士们的性命不是你用来邀功的筹码!曹枢密的计策,自有道理,你不懂军事,就别在这里指手画脚!”

张鉴碰了一鼻子灰,心中怀恨,便在奏报中又加了一笔,说 “东路军主将李汉琼虽勇猛,却被曹彬掣肘,难以施展”,硬生生将李汉琼也拖进了这场是非之中。

崔翰得知后,气得浑身发抖,找到曹彬,建议道:“枢密,张鉴这般颠倒黑白,咱们不能坐视不管!不如也写一封奏报,向宋王禀明实情!”

曹彬当时正看着太原城防图,闻言只是缓缓摇了摇头:“不必。宋王明察秋毫,自有判断。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攻克太原,而非与监军争辩。”

话虽如此,曹彬的心中却并不轻松。他清楚,张鉴的每一封奏报,都像一根针,扎在汴京的朝堂上。赵光义巴不得前线出点差错,好借机削弱他的势力。如今久攻不下,正是授人以柄。

更让他忧心的是军中的士气。将领们尚可凭借信念支撑,可普通士兵们,日复一日地看着战友伤亡,看着城池久攻不破,心中的迷茫与焦躁,越来越强烈。

这夜,月黑风高。曹彬又一次组织了小规模夜袭,依旧是主攻北门。可这一次,北汉守军似乎早有防备,不仅箭雨更密,还从城墙上抛下了点燃的火球,将北门外侧变成了一片火海。宋军将士奋勇冲锋,却依旧无法突破防线,最终只能再次撤军。

夜色深沉,宋军大营一片死寂,只有伤兵营的方向,不时传来士兵们痛苦的呻吟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曹彬没有回中军大帐,脱下了沉重的铠甲,只穿着一身轻便的劲装,带着两名亲兵,独自一人朝着伤兵营走去。

伤兵营就设在大营西侧的一处洼地,数十顶临时搭建的帐篷里,挤满了受伤的将士。帐内灯火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草药味和血腥味,让人几欲作呕。几名军医正忙得焦头烂额,手中的绷带换了一条又一条,脸上满是疲惫。

曹彬走进帐篷,军医们见状,连忙起身行礼。曹彬摆了摆手,轻声道:“不必多礼,继续忙吧。”

他走到一张病床前,床上躺着一名年轻的士兵,左腿被滚木砸伤,伤口已经化脓,缠着厚厚的绷带,渗出了暗红色的血。士兵疼得浑身发抖,额头上满是冷汗,看到曹彬,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挣扎着想坐起来。

“别动,好好躺着。” 曹彬按住他的肩膀,拿起一旁的草药,仔细看了看,又拿起干净的绷带,“我来帮你换一下药。”

士兵愣住了,眼眶瞬间红了。他从军多年,见过的将领不计其数,却从未见过像曹彬这样,身居枢密高位,还会亲自为普通士兵换药的。

曹彬的动作很轻柔,虽然不似军医那般熟练,却格外细心。他先用温水清洗掉士兵伤口周围的血污,然后小心翼翼地涂上草药,再用绷带缠好。整个过程,他一言不发,专注地做着手中的事。

帐篷里的伤兵们,渐渐都注意到了曹彬。他们不再呻吟,默默地看着这位主帅,眼中的迷茫和抱怨,渐渐被感动取代。

曹彬又接连为几名重伤的士兵换了药,手指上沾满了血污和草药汁。他走到帐篷门口,深吸了一口气,试图驱散鼻腔里的血腥味。就在这时,一名老兵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到了他面前。

老兵约莫五十多岁,头发和胡须都已花白,脸上布满了风霜,左臂空荡荡的 —— 那是上次进攻西门时,被箭矢射穿了胳膊,为了保命,只能截肢。他是军中的老兵,跟随宋军征战多年,从晋州到狼牙谷,立下过不少功劳。

“枢密……” 老兵嘴唇颤抖着,看着曹彬,眼中蓄满了泪水。

曹彬连忙扶住他,轻声道:“老丈,快站稳了,你的伤还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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