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事定了下来,太后起身让司仪扶着走出大殿。
司仪低声道:“娘娘好像格外看重朝请郎。”
“他们父子的确将政务料理的妥当,”太后说着道,“不过,这还不足以吾来说这句话。”
如果将来淮郡王不用王晏,那么只要王晏愿意,就可以利用这次平乱,来为他自己争取一个该有的地位。
前提是朝廷一定要赢下这一仗。
太后道:“你可以当做,吾是在逼着王家父子必须尽心尽力。”
司仪了解太后:“其实您不是,不然您就不会这样说了。”
太后微笑不语,她看重的自然还有谢玉琰,谢玉琰要嫁给王晏,留下王晏,就等于留下了他们夫妇二人,这点账她还是能算明白的。
太后坐在肩舆上吩咐道:“回慈宁宫吧!吾累了。”做了这么多事,也该让她回到以前闲散的日子了。
想到这里,太后看向福宁殿,所有脏事、坏事她都一肩挑了,她这个后母可算是尽职尽责?
……
卫国公看着被领进中军大帐的一大一小。
秦王多日奔波,身边的兵卒最终只剩下五人,甲胄全都丢掉,穿上了寒酸带补丁的百姓衣衫,就是准备万一再被朝廷盯上,他就混入人群中逃生。
十四岁的梁延澋,倒是看起来体面的多,他依旧穿着王府时的衣袍,只是人显得过于憔悴、消瘦。
卫国公乜了一眼,就知晓秦王的意图,这不是慈父而是算计。想做皇帝的人,没有一个是软心肠,但秦王显然还多了无能和蠢笨。
“岳父,”秦王双眼通红,“终于寻到您了。”
梁延澋更是抱住卫国公掉眼泪:“外祖父,您要为母亲伸冤啊……还有两个妹妹和幼弟,都是父亲、母亲的骨肉,他们也被……也被……抓了。”
梁延澋哽咽地说不下去。
卫国公安抚二人,命人取来了热食让一行人充饥。
卫国公强忍着心中厌恶,秦王就是一面旗,没有这个,他们出师无名,否则他早就一刀将秦王杀了了事。
“你们过来时,沿路遇到多少兵马,仔细与我说来。”
秦王点点头,将各地的情形说了,他们身后有追兵,却没有遇到什么地方厢军。
卫国公松了口气:“事情还不算太坏。”
秦王不明就里。
卫国公道:“太后传官家口谕,将淮郡王立为嗣子了。”
秦王刚刚吃饱,激动之下,一股酸水差点从嗓子眼涌出来,他没想到会这么快。
卫国公道:“别看立了嗣子,昭告天下,但不是官家亲口说的,难免会引起质疑,你没有被厢军围堵就是明证。”
秦王眼睛登时一亮:“岳丈的意思是,地方官员没有抓我,是觉得我还有承继皇位的可能?”
卫国公淡淡地开口:“他们不敢确定,今日之局面,到底是不是官家的意思。”
秦王如死灰般的心,重新活络起来。
“所以,你要去劝说,”卫国公道,“劝更多人站在你这边,你既然来了,就要亲自去说服那些人。”
秦王听到这话登时打了个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