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祁同伟正在办公室,手机突然响起。看到是孟钰来电,他立即接起。
孟钰?
什么惊喜?
好好好!
下班就去找你!
挂断电话,祁同伟自言自语:不知道是什么惊喜...
下班时间到了,祁同伟简单收拾后驱车前往孟钰处。经过一个路口时发现人群聚集,车辆无法通行,只好停车上前查看。
“呜哇呜哇——”
警笛声由远及近,**和救护车几乎同时赶到事故现场,刺耳的鸣笛声响彻云霄。
目睹这一幕,祁同伟心头一紧:这绝非普通事故!他快步拨开围观人群。
映入眼帘的是一辆桑塔纳,车头已被撞得支离破碎,仿佛遭受了巨兽的撕咬。车旁躺着一名中年男子,身体扭曲变形,身下鲜血如红莲怒放。
满地散落的汽车零件无声诉说着撞击的惨烈。
造孽啊!
围观的老大爷咂着嘴,从兜里摸出花生米嚼着。摘菜的老大娘接话:年纪轻轻就这么走了...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个端着米粉的老汉,正哧溜哧溜吃得欢实,对血腥场面视若无睹。
大家退后!别妨碍公务!
年轻警察高声维持秩序。祁同伟上前沉声道:老人家们,办案现场血腥,没什么好看的。
祁队!年轻警察立即敬礼。
祁同伟点头示意,目光凝重地扫过现场。几名警员正在仔细勘查,其中安欣的身影格外醒目。
安欣正与交警队长低声交谈。安警官,又给您添麻烦了。交警队长面露歉意。
刘队客气了。安欣苦笑着握手,命案必查,这是我们的职责。
祁同伟走近安欣,伸手搭在他肩上直截了当地问:现在什么情况?司机有没有酒驾?
穿着便衣的祁同伟让刘队有些迟疑,他瞟了眼安欣,欲言又止。
安欣立即会意,向刘队介绍:这是我们刑侦大队长祁队。
刘队闻言一惊,连忙堆起笑脸:原来是祁队!久仰大名,早就听说您办案如神。
他接着汇报道:初步调查显示司机不存在酒驾行为。从现场痕迹和车损程度看,应该是超速引发的交通事故。
安欣附和道:是的祁队,我的勘察结果和刘队基本吻合。
按照规定,肇事司机仍需带回警局做进一步调查。
小张,去和交警部门交接下,签完事故认定书我们就撤。安欣吩咐道,马上晚高峰了,得尽快恢复交通。
等等!
祁同伟突然出声喝止。安欣不解地看向他:祁队,有什么问题?
不能清理现场!这不是事故,是 ** !
这句话犹如平地惊雷,震得众人目瞪口呆。
安欣神色骤变:祁队发现什么了?
刘队也满脸疑惑:祁队怎么断定是 ** ?
现场告诉我的。祁同伟说着走向路边垃圾桶,指着地上深深的轮胎印,安欣,看这里。
众人围拢过来蹲下查看。安欣端详许久仍不解:就一道轮胎印能说明什么?
祁同伟从口袋掏出雪白的纸巾,蹲下身轻轻按压在若隐若现的胎痕上,仔细擦拭起来。
洁白的餐巾纸突然洇开一团乌黑的污渍,像是泼洒了墨汁。
祁同伟走近两步,低头闻了闻纸巾,焦糊的臭味直冲鼻腔。
他眉头一拧,将纸巾递给安欣,目光里带着探询。
“痕迹很新,焦味很重。”安欣盯着纸巾上的污渍,声音压得很低。
“对。”
祁同伟点头,随即抬手一指不远处的地面。
“看那儿,烟头还亮着火星,人刚走不久。再看这边,三个烟头是同一牌子,还丢在一块儿,会是巧合?”
他弯腰拾起那个尚有微光的烟头,摊在掌心端详片刻,又道:
“更怪的是,这烟头刚扔,却干得离谱,一点唾液痕迹都没有。”
安欣终于忍不住问道:“祁队,您之前说这可能是**案?可这些发现和**有什么关系?”
祁同伟唇角一勾,露出浅笑:“安欣,你是老刑警了,总该知道人在什么情况下会抑制唾液分泌吧?”安欣几乎脱口而出:“紧张?”
“对,就是紧张。”
祁同伟满意地一挥手,继续道:“我仔细比对过,现场的轮胎印和肇事车辆的轮胎完全吻合。”
这意味着什么?说明那辆车不是偶然路过撞上受害者,而是刻意选在死者经过时突然加速——从轮胎的摩擦痕迹就能看出,当时有个猛烈的提速过程。
再看轮胎印旁散落的烟头,全是刚丢不久的。
这么一来,基本可以断定,这些烟头就是肇事司机留下的。
“不过,要确认烟头是不是司机的也不难,做个鉴定就行。”
如果烟头真是司机的,那是否可以推测:司机早就等在这里,熬过了漫长的等待?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祁同伟蜷缩在逼仄阴暗的胡同里,指间的烟蒂忽明忽暗,焦灼的目光死死盯着巷口。
当那道熟悉的身影掠过巷口时,轮胎与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伴随着沉闷的撞击声,鲜活的生命永远定格在这个平凡的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