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连串严丝合缝的时间节点,真的只是命运的玩笑吗?若非要归咎于巧合,那只能说是上天对这个不幸者最残忍的捉弄。
祁同伟的推论让会议室鸦雀无声。安欣的后背沁出细密的冷汗,不得不承认,这番抽丝剥茧的分析令人脊背发凉。
所有蛛丝马迹都指向同一个骇人的 ** ——这分明是一场处心积虑的 ** 。
破案就像拼图游戏,零散的碎片毫无价值。唯有将看似毫不相干的线索完美嵌合,才能拼出完整的 ** 。
这正是对刑警最大的考验。
安欣懊恼地攥紧拳头。自己竟险些将这起恶性案件误判为普通车祸,实在愧对这身警服。
此刻所有人都屏息凝神,望向祁同伟的目光中写满敬佩。难怪这位年轻队长能屡破奇案。
祁队,您的推理确实精彩。安欣快步走向事故现场,眉头紧锁,但这些间接证据只能推测作案动机,要定罪还远远不够。
更何况这是交通主干道,现场痕迹早就被往来车辆破坏殆尽。
祁同伟从容不迫地掸了掸制服:那就从监控着手。只要录像佐证我们的推断,就有理由正式立案侦查。
到时候把人带回去,还怕找不到证据?
安欣急切地转向刘队。后者尴尬地搓着手:胜利路就两个摄像头,一个在三环路口,一个在花海小区。
偏偏这两天设备检修......
直接说没监控不就行了?安欣气得直磨后槽牙。
刘队脸上掠过一抹窘迫的笑意,随即沉默下来。
祁同伟也一时语塞,嘴角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仿佛对这种状况早已见怪不怪。
似乎每起案件背后,总会有那么几个关键时候派不上用场的监控探头。
但话说回来,花海小区的那个摄像头其实作用不大,顶多只能拍到肇事车的车尾。
市政监控指望不上,祁同伟只能另找突破口。
他环顾四周,这条路夹在两个小区之间,两侧都是高墙。
没有沿街商铺,自然也不会有私人安装的摄像头。
这下麻烦了!
仅凭地上的轮胎痕迹和烟头,就算能证明司机是故意撞人,又能怎样?对方完全可以装糊涂,轻松脱身。
刘队急得直搓手:“祁队、安警官,现在怎么办?马上就到晚高峰了,这条路车流量大,要是没有铁证,总不能一直封着吧?”
这时,一名年轻警员提议:“要不先把肇事司机带回去审?如果是蓄意作案,总能问出点什么。”
话刚说完,他突然发现安欣和刘队的视线都集中在祁同伟身上,对自己的话置若罔闻。
祁同伟眉头紧锁,死死盯着那辆肇事车。
他心里总有种隐隐的不安,似乎漏掉了什么关键细节。
就在思绪陷入僵局时,一个念头突然闪过他的脑海。
肇事车、血迹、轮胎印……这些词在他脑子里来回打转。
“等等!肇事司机是怎么精准掌握死者路过的时间的?”
祁同伟眼睛一亮,不自觉地低声自语。
一旁的安欣接过话茬:“如果真是蓄意作案,凶手肯定提前踩过点,说不定一直在蹲守。毕竟正常人下班时间都比较固定。”
然而,祁同伟摇了摇头,打断道:“不,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指的是更精确的时间点。”
他指着地上的轮胎痕迹,继续道:“从轮胎印到路口的距离超过三十米。而启动车子、加速、撞人,整个过程至少十几秒。也就是说,这十几秒足够让受害者安全走过路口。”
“如果真是预谋作案,等司机看到死者再启动车子,根本来不及。这意味着什么?”
死者的每个细微动作、所处位置和移动轨迹,都被一双眼睛牢牢锁定!
可恨的是,肇事司机完全处于视线死角,根本察觉不到受害者的任何动向!安欣情绪激动地高声说道。
确实,安欣很优秀,这么快就抓住了关键。
祁同伟赞许地点了点头。
无论在职场还是其他领域,最忌讳的就是独占利益。
只要不触碰底线,祁同伟并不介意适当分一杯羹。毕竟,只有共同发展,才能真正实现共赢。
如果连这点道理都不懂,那这个人注定难成大器。
接到指令,安欣立即转身对小张下令:立刻去取肇事司机的手机,仔细查他的通话记录!另外,必须把人控制住,绝不能让他跑了!
很快,那名年轻干练的警员迅速返回,将一部手机递到安欣手里。
祁同伟快速翻看通讯录,发现一个未接来电,时间是十二分钟前。他盯着那个号码看了几秒,抬头问安欣:“你们什么时候接到报警的?”
“五点五十五分,我们六点左右到的现场。”安欣毫不犹豫地回答。
祁同伟轻轻点头,心想:时间倒是吻合。
但他随即皱眉,指着手机上的未接号码说:“可这个电话没接通,而且很可能不是实名注册的号码。”
“光靠这种无法追踪的号码,想锁定嫌疑人太难了。”
说完,祁同伟重新环顾四周。
死者下班的路线紧贴小区围墙,附近根本没有可供停留或藏身的地方。
道路两侧是一排整齐的榕树,茂密的树冠让俯视视角严重受限。
经过分析,祁同伟得出结论:最佳的监视点,只可能是马路对面的那排商铺门口。
如果是他策划这起案件,毫无疑问,他会选择正对这条路的那几家餐厅作为最佳观察点。
不仅能还原死者的活动轨迹,还能锁定肇事车辆的细节,可谓一举两得!
安欣,过来搭把手,盯紧围观群众。祁同伟凑近低语,发现有人开溜,立即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