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你第一次见赵坤就知道。林振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林振涛缓缓转身。
兄长站在电梯口,西装上那块咖啡渍晕开的形状,莫名像小时候二哥替他藏在饼干盒里的玻璃弹珠。
兄弟俩隔着二十米对视,空气里只剩下通风管的嗡鸣。
为什么?林振辉问。
这三个字轻得像叹息,却砸得人胸口发闷。
为什么?林振涛重复着,声音突然拔高,因为你永远都是对的!爸把一切都留给你,我在这个家就像个外人!
老陈示意手下上前。
手铐合拢的瞬间,林振涛突然塌下肩膀,仿佛被抽走了脊梁。
孩子们……他哑着嗓子问,他们知道了?
林振辉没有回答,只是从内袋掏出张折叠的画纸。
展开是张蜡笔画,四个手拉手的小人,旁边歪歪扭扭写着二叔回家——林溪画的太阳缺了个角,和林振涛去年教她画的一模一样。
眼泪砸在手铐上,的一声轻响,混着记忆里某个夏日的蝉鸣——那是十年前老宅拆迁前,兄弟俩最后一次在槐树下喝啤酒的午后。
押送车的尾灯消失在转角后,林振辉还站在原地。
老陈递来一支烟,火苗窜起时照亮他眼角的细纹:其实二爷上周去过老宅,在门口站到半夜。
林振辉吐出的烟雾在灯光下盘旋。
他想起更久以前,二哥总是把最后一颗水果糖留给他,糖纸在阳光下会折射出彩虹。
而此时在城南的公寓里,赵坤把手机砸向墙壁,碎片溅到那双意大利皮鞋上。
最后一条消息定格在:交易失败,林被捕。
他走到窗前,城市的灯火在眼底明明灭灭。
这场仗,他输得彻底。
但在更深的阴影里,新的棋局刚刚摆开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