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林琴拍他肩，“但你守这儿，数据动不得。你儿子刚满月，回去抱抱他。”
小赵红着眼收拾东西走了。
数据中心只剩两人。
林琴坐主控台前逐条核数据，眼睛熬得通红也不歇。
李芳打下手，打印、分类、标重点。
凌晨三点，终于理清张诚的操作链——三子公司、十二部门、五十八笔交易，两亿三千万！
最险的是钱没全流出，大部分还在集团内转，所有权悄悄转到张诚儿子的壳公司名下。
“琴姐，”李芳声音发颤，“爆出去股价得崩……”
“不会爆，”林琴揉太阳穴，疲惫却笃定，“张诚是刀，握刀的在暗处。”
她想起林墨预警最后四个字“数据加密”——这孩子，早料到了。
拨通林振辉电话：“振辉，查到了。两亿三千万，控制权没了。张诚玩‘资产餍鼠’，啃林氏根呢。”
电话那头沉默几秒，林振辉沙哑道：“知道了。你回来，别累着。”
“不累，”她笑得有点狠，“得守好家，等孩子们回来。”
挂了电话，她靠椅背闭眼。
李芳轻手脚收拾文件。
不知多久，林琴突然开口：“李芳，我是不是老了？”
“琴姐您才四十六……”
“老了，”她打断，声音轻得像叹息，“以前看数字一眼辨真假，现在得看好几遍，还得墨儿在天上帮我盯着。”
睁眼看窗外，天快亮了，晨光给城市描了层金边。
“但老也有好处，”她话锋一转，“知道啥该舍啥该守。张诚跟振辉二十六年，我舍他，疼。可舍了他能保林氏根，值。”
她站起身，把证据锁进保险箱，钥匙贴身揣好。
又掏出个小玻璃瓶，里面四颗槐木珠子，跟她腕上的一样。
“给张诚的，”她递给李芳，“告诉他，琴姐谢他当年大雪天帮振辉推车。这珠子能辟邪，也能提醒他——”
她顿了顿，“别再做孽了。”
李芳接过瓶子，不明所以。
林琴没解释，只往外走，脚步比来时更稳。
她知道，林氏要刮大风了，吹落枯枝，也吹醒新芽。
而她，就是那阵风。
回办公室泡了浓茶，她打开林墨的通讯器。
星空照片里，“常回家看看”四个字泛着微光。
她对着照片轻声说：“墨儿，妈收到信了。你守门，妈来扫地。”
点击回复，输入一行字：“家里没事，妈在。你们四个，好好的。”
蓝光一闪，信息跨数万光年，抵达潜龙号天文观测塔。
林墨看着字，眼眶一热：“妈，您真厉害。”
他看不见的地方，林琴腕上四颗珠子同时亮起，像四颗小星，在地球与星空间架起桥——
桥这边是母亲扫地的身影，桥那边是长子守望的眼睛。
这座桥，叫林家的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