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再次洒满小院，墨青从一夜的修炼中苏醒。体内六十五年的水灵内力奔腾流转，比昨日更加凝练了一分。他目光扫过墙角那根不锈钢撑杆，嘴角微扬。
昨日初步尝试内力与基础剑法结合，虽只是小试牛刀，却已让他窥见了一条截然不同的力量运用之道。兵器，尤其是剑这种百兵之君，确实能将内力的威力更集中、更高效地发挥出来。
“内力外放，凝而不散，附于兵器，乃至离体伤敌……那或许就是传说中的剑气？”墨青心中充满向往。他知道，以自己目前的内力修为和刚刚入门的剑法基础，想要做到内力离体形成剑气，还为时过早，但那无疑是值得努力的方向。
“万丈高楼平地起，先从熟练内力与剑招的配合开始。”
他再次拿起那根不锈钢撑杆，于院中站定。闭目凝神，体内内力缓缓调动，循着特定的经脉线路，流向手臂，灌注于“剑”身。
嗡…… 撑杆再次发出细微的震鸣，比昨夜更加清晰稳定。
他开始演练基础剑法。刺、劈、撩、挂、抹、点……动作并不快，但每一招每一式都力求将内力完美地融入其中。
起初，内力流转与剑招变化之间仍有细微的滞涩，时强时弱，难以做到圆融一体。但他心无旁骛，完全沉浸在这种奇妙的磨合过程中，用心体会着内力在“剑”中运行的每一分感觉，调整着输出的节奏与力度。
渐渐地，那种生涩感开始消退。内力如同听话的溪流，随着他的意念和剑招，在撑杆内流畅运转。刺出时，内力汇聚杆尖，锐意逼人；劈下时，内力奔涌而下，势沉力猛；回旋格挡时，内力又如水银泻地，遍布杆身，增强其韧性。
小院内，风声渐起。并非自然之风，而是他舞动撑杆带起的劲风。那根普通的晾衣杆在他手中，仿佛真的化作了一柄利剑，挥动间竟有了隐隐的破空之声。
一套基础剑法反复演练了数遍，墨青只觉得浑身气血通畅，内力运转也越发活泼自如，对力量的掌控似乎又精进了一层。
他收“剑”而立，略作调息。目光扫过院角那棵老槐树，枝繁叶茂，郁郁葱葱。
“一直用这撑杆练习，终究是死物，难以真正体会‘剑’的轻灵与变化。若是能有一根更趁手的‘树枝’……”心念一动，他走到槐树下，仰头观望。
很快，他看中了一根约莫三尺来长、拇指粗细、相对笔直且韧性颇佳的树枝。脚尖轻轻一点，身形翩然跃起，如同灵鹤展翅，轻而易举地便折下了那根树枝。动作轻灵优雅，正是将基础剑法中的身法融入了日常动作。
手持树枝，入手微糙，却比金属撑杆多了几分生机与柔韧。他随手挥动几下，风声细微，更符合剑的轻灵特质。
“以此代剑，似乎更为合适。”
他再次凝神，将内力尝试着灌注于这根普通的树枝之中。
这是一个更大的挑战。树枝并非金属，内部结构疏松，传导内力的效果远不如金属撑杆，极易损耗散逸。
第一次尝试，内力涌入，“噗”的一声轻响，树枝承受不住，直接从中间爆裂开来，化为几片碎木。
墨青并不气馁，反而眼睛一亮：“果然有难度，但也更有练习的价值！”
他再次跃起，折下另一根粗细相近的树枝。这次，他更加小心翼翼，控制着内力的输出，不再是粗暴的灌注，而是如同涓涓细流，温柔地包裹、浸润着树枝的每一寸纤维，试图与之共鸣，而不是强行占据。
滋滋……树枝微微颤抖，表面甚至渗出些许青绿色的汁液，但终究是承受住了这微弱的内力。
墨青开始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演练剑招，全部心神都用来维系内力和树枝之间那脆弱而精妙的平衡。这对内力的掌控精度要求极高，远胜于之前。
这是一个枯燥而艰难的过程。树枝不断因为内力掌控的细微失误而破裂。一根、两根、三根…… 但墨青乐此不疲。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在这种极致精细的操控要求下，自己对内力的理解和使用技巧正在飞速提升！那种感觉，就像是原本只能用大锤砸东西的人，突然开始尝试用绣花针来雕刻，虽然起初笨拙，但一旦掌握，其对力量的掌控将步入一个全新的境界。
不知练习了多久，也不知耗费了多少根树枝，他终于能够初步将一丝水灵内力稳定地附着在树枝表面，使其在挥舞时，带上一抹淡到几乎看不见的蓝色微光，并且坚韧程度大大增加，不易折断。
此时，已近正午。阳光透过槐树的枝叶缝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墨青手持那根萦绕着微薄内力的树枝，心中忽有所感。他并未演练完整的剑招，只是随心所欲，依照着基础剑法蕴含的至理，信手向前轻轻一挥！
这一挥，看似轻描淡写，毫无力道，却蕴含了他一上午苦练的对内力精妙控制的全部感悟！那附着在树枝表面的水灵内力，随着这一挥之势，被极其细微地牵引、拉伸、最终竟有那么一丝丝，脱离了树枝的束缚，如同被甩出的水滴般，悄无声息地疾射而出！
嗤啦！
一声极其轻微，仿佛布帛被撕裂的声音响起。
前方约莫一米五处，老槐树低垂的一条细枝上，几片翠绿的树叶齐刷刷地从中间断为两半，悠悠扬扬地飘落下来！断口处光滑如镜！
那不是被树枝打落的，而是被那一丝离体的、微弱到极致的能量刃——或者说，是剑气的雏形所切断！
墨青的动作瞬间僵住，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几片缓缓飘落的半截树叶，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成功了？！
虽然只有一丝，距离不足两米，威力也仅能斩断树叶，但这无疑是一个质的飞跃！是内力离体伤敌的起点！是剑气的最初形态！
巨大的喜悦和成就感涌上心头。他再次尝试，集中精神，调动内力，挥动树枝。
嗤！嗤！ 又有两片树叶被无声削落。
但第四次尝试时，却失败了，内力未能离体。第五次，又成功一次……
成功率并不高，大约十次只能成功两三次，且威力、距离都极不稳定。但这已经足够了！这证明这条路是可行的！
“没想到，用树枝练剑，竟还有这等意外之喜！”墨青看着手中那根普通的树枝，眼神火热，“它对内力掌控的要求极高，反而逼我提前触摸到了内力外放的门槛！”
他明白，这离真正意义上的“剑气纵横”还差得极远，但无疑是迈出了至关重要的一步！
兴奋之余，他肚子也咕咕叫了起来。修炼一上午，耗费心神巨大。他决定先去饱餐一顿，下午继续垂钓，换换脑子。
就在他收拾准备出门时，手机响了起来。看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
“喂，哪位？”墨青接起电话。
“请问……是墨青同学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有些熟悉的中年男声，语气带着几分恭敬和试探。
“我是。你是？”
“哎呀，墨同学你好！我是王磊的父亲，王建国啊！前几天在河边，多亏了你救了我家老爷子！一直想找机会感谢你，好不容易才托人问到你的联系方式。”对方的声音变得激动起来。
墨青想起来了，是那个他用超快速度送去医院的老人的儿子。
“王先生你好，举手之劳，不必挂心。”墨青语气平淡。
“要的要的！救命之恩，怎么能不感谢！墨同学，你今天中午有空吗？不知能否赏光，让我代表全家请你吃个便饭，当面表达谢意？”王建国语气恳切。
墨青本想拒绝，但转念一想，对方能打听到自己电话，显然也是费了番功夫，一直拒绝反而显得不近人情。正好也要吃饭，便答应下来：“好吧。地点在哪里？”
王建国大喜，连忙报了一个饭店的名字和地址，是本市一家颇有名气的私房菜馆。
半小时后，墨青根据地址来到了这家位于古街深处的私房菜馆。门脸不大，却古色古香，环境清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