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疑她,就是质疑他顾延州的权威和眼光。
这无关真相,无关证据,至少在此时此刻,这只关乎——权力,以及他那不容挑战的意志。
沈清澜站在他身后,看着他宽阔而充满安全感的背影,感受着那隔绝了所有恶意与审视的无形屏障,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酸涩,胀痛,却又带着一种她从未体验过的、陌生的暖流。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有人以这样一种绝对保护的姿态,挡在她的身前,替她承受所有的风雨。尤其这个人,还是她一直视为目标、需要攻克和防备的顾延州。
这种被强势庇护的感觉,危险,却带着致命的诱惑。
顾延州终于收回了看向顾宏伯的目光,重新落回面前魂不守舍的林薇薇身上。他开口了,声音不高,却如同裹挟着冰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带着一种最终审判般的冷漠:
“林薇薇,”他叫她的名字,如同在念一个无关紧要的代号,“你今天的所作所为,林家,会给我一个交代。”
不是“给沈清澜一个交代”,而是“给我一个交代”。
他将这件事,彻底定义为了对他个人权威的挑衅。
说完,他不再看面如死灰、几乎要瘫软在地的林薇薇,猛地转身,一把抓住了身后沈清澜的手腕。
他的手掌滚烫,力道极大,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甚至捏得她腕骨微微生疼。
沈清澜猝不及防,被他拽得一个趔趄。
“跟我走。”
他吐出三个字,没有任何解释,也没有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拉着她,转身,迈步。
动作一气呵成,带着一种摧枯拉朽般的气势。
他无视了所有惊愕的目光,无视了再次疯狂闪烁试图捕捉他们离去背影的镁光灯,无视了身后可能存在的任何议论与阴谋。他只是紧紧攥着她的手,如同握着一件失而复得、绝不容许再次丢失的珍宝,以一种近乎粗暴的、却又带着无比决绝的姿态,大步流星地,朝着宴会厅那扇沉重的侧门走去。
他所过之处,人群如同摩西分海般,下意识地让开一条通道。
没有人敢阻拦。
没有人敢出声。
整个会场,依旧沉浸在他那“王的姿态”所带来的、巨大的震撼与死寂之中。
只有他们离去的脚步声,在空旷华丽的大厅里,发出清晰而冰冷的回响,一步一步,仿佛踏在所有人的心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