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就是这样!保持清醒!”她的眼泪流得更凶,却是带着希望的泪水。她更加用力地握紧他的手,仿佛要通过这肌肤的接触,将自己的意志、自己的生命力,毫无保留地渡给他。
“你答应过我的……要回来……你不能食言……”她哽咽着,将脸颊贴在他冰冷的手背上,感受着那微弱的脉搏跳动,像是捧住了世间最易碎也最珍贵的宝物,“项链……你还没给我戴上……我等着呢……顾延州,我等着呢……”
她不再压抑自己的情感,任由那些被仇恨和伪装冰封了太久的话语,伴随着滚烫的泪水,倾泻而出。
“你听到没有……我不准你死……我不准……”
就在这时,杂乱的脚步声和呼喊声由远及近。
“在这里!快!担架!氧气!”
救援人员终于赶到了!
几名消防员迅速上前,使用液压顶撑等工具,小心翼翼地开始撬动那块沉重的金属板。医护人员立刻接手,快速检查顾延州的生命体征,给他戴上氧气面罩,建立静脉通道,补充液体。
“血压极低,心率过快,失血性休克!需要立刻输血和手术!”医生快速判断着,指挥着将顾延州小心翼翼地转移到担架上。
在整个转移过程中,沈清澜的手始终没有松开顾延州的手。她的目光死死锁在他灰白的脸上,仿佛一眨眼,他就会消失。
直到顾延州被迅速抬上救护车,车门即将关上的那一刻,一名护士才 gently 却坚定地分开了他们紧握的手。
“小姐,我们需要立刻抢救,请您放心!”
车门关上,救护车发出尖锐的鸣笛,朝着医院的方向飞驰而去。
沈清澜僵在原地,手中仿佛还残留着他冰冷的触感和那枚染血首饰盒的轮廓。她赤着脚,站在一片狼藉的废墟中,看着远去的救护车,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救援人员也开始将昏迷的周铭和其他受伤的队员抬上其他救护车。
直到一名医护人员注意到她手臂和膝盖还在流血的伤口,以及她苍白得不像话的脸色,走过来想要为她处理时,沈清澜才仿佛猛地惊醒。
“我没事!”她推开医护人员的手,眼神重新聚焦,里面燃烧起一种劫后余生的、更加冰冷坚定的火焰,“我要去医院!立刻!”
她要知道他是否安好!
在这场几乎夺走他生命的爆炸中,她用自己所学,为他争取到了最宝贵的生机。
而在生死边缘,她那决堤的泪水与呼喊,他紧握的项链与那微弱的回应,完成了一场无声却震撼灵魂的双向救赎。
仇恨的坚冰,在生命的烈焰与滚烫的泪水中,悄然融化。
剩下的,是超越生死的羁绊,与亟待确认的、沉甸甸的……爱。